南宫煜萝被白歌安排到了一处试炼所，这是提升武力必经之路。如她们这些暗卫也是在那苦修多年才达到如今的境界。

眼下南宫煜萝情况特殊，汀兰便让白歌对试炼做了些调整，若南宫煜萝能忍受剥皮抽筋刮骨般之痛，便能晋级八重境，与凶手有一战之力。

凉风吹拂，烛火摇曳。

眼下房间内仅有她们二人。

“白歌，你说，无相阁中是否多了内鬼？”

汀兰神情淡淡，看不出思绪。

无相阁是她一手创立，不过短短三年，竟有人生出异心了吗？

到底是她太仁慈了些。

白歌抿唇，似在思索，沉吟道，

“无相阁是您一手创立，阁中人手也是历经多重考验，方能入阁。”

“若是、”

“若是有人敢背叛您，白歌一定亲手杀了他们！”

说到这，白歌眼底浮现一股煞气。

“是啊，无相阁晓尽天下事，若由恶人掌管，天下必然大乱。”

汀兰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明月高悬。

入水的月色，却藏着不少腌臜事。

“总归有人坐不住了。”

汀兰话音悠悠。

“一切听从女郎安排。”

白歌沉声回道。

女君的决定便是她剑锋所指之处，她会是汀兰永远忠实的执行者！

白歌静站在零安身旁，看着那道清冷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察觉到白歌的纠结，汀兰转过身来，问道，

“何事？”

“女君，这趟浑水，您、”何至于此？

她家女君是个善人，白歌一直深以为然。否则像她这样的人不会有机会留在女郎身边。

白歌在还没遇到汀兰时，是个乞儿，无父无母，为了一口吃的，能连命都不要。

是汀兰将她捡回了楚家，不仅让她吃饱穿暖，还教她识字习武。

可以说，如今白歌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汀兰所给予，也因此汀兰在白歌心底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为其生为其死，这便是白歌的信仰。

在白歌看来，南宫煜萝年少遭遇灭门之痛，是可怜不假，可汀兰对她过于特殊了。

不仅以己身之力蕴养其神魂，如今还为了给她提升功力，动用天华地宝，何至于此。

白歌压下内心的酸涩。

汀兰长叹一声，倒是不知白歌对她滤镜竟然如此之深。

她倒不是什么菩萨转世。

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成为掌棋之人罢了。

白歌总说她心善，可她所做的其实少之又少。

三年前，南宫一家的惨事本可避免，可她却因为疏忽，让那群宵小钻了空子。

兖城大水溃堤，往日在此安家的武者纷纷弃民而去，有武者心善携带二三离去，可更多的黎民命悬一线。

汀兰为了驰援兖城，将本在南江驻守的暗卫全部调往兖城。

而南宫一家便在南江。

也因此，宵小作恶，无人阻止。

可若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汀兰默然。

她的计划便是如此。

“人心易变，纵使您天机算尽，也难以避免。”

“何况这本不是您的错。”白歌当即出声。

“八年来，您兢兢业业，一刻不曾停歇。您怜惜世人，教百姓识字、桑种、农耕、习武，为百姓添衣增食。”

每每见到沽名钓誉之辈，白歌就会为汀兰觉得委屈，虽然女君不慕名利，可这本就是您应得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