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到惊澜院时,谢知行早已等着了。
“棠儿呢。”定北侯随口问。
“在侧屋做木雕。”谢知行让夏蝉奉上茶水后退下。
“她还有这等手艺呢。”定北侯微诧。
谢知行默了默,忽然起身去了内室。
定北侯在外等着,片刻后谢知行出来,递给他一尊木雕。
定北侯疑惑接过,看清雕像面容后大为震惊,“这是……你母亲!”
“嗯,阿棠照着画像雕的。”谢知行观察着定北侯的神情。
定北侯紧盯着雕像,颤抖着手轻抚过雕像的面容头发,眼中情绪复杂。
好一会儿,他沉叹口气,“一转眼,你母亲已走了二十二年了。”
“父亲还记得我母亲吗?”谢知行问。
这些年,不论是侯府还是方家,都甚少提及他母亲,久而久之,就好像他母亲从未存在过,世上不曾有过这么一个人一样。
“她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定北侯看着手中雕像,思绪飘远陷入回忆。
可过去太久,很多记忆都已模糊不清,定北侯努力回想了许久,悠悠开口:“你母亲娴雅端方,容色出众,琴棋书样样精通,是京中闺秀楷模。”
“当年我一见到她,就惊为天人。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只可惜,我们夫妻缘分浅薄,她生下你后大病一场,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提起尘封往事,定北侯本就历经风霜的脸上更添沧桑,让人一瞧便知蕴满了故事。
“棠儿雕的很好,简直与你母亲一模一样。”定北侯瞧着雕像,记忆中朦胧的脸又清晰了起来。
深藏起来的人不想还好,一经想念,便叫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一滴泪落到雕像面容上,定北侯慌了神,赶忙用袖子擦掉。
这是谢知行第一次见到定北侯落泪,看到英勇威严的父亲流露出这副模样,他什么都没再问。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追问再多都无任何意义,只会徒增伤感,平添难过罢了。
更重要的是,定北侯还要面对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