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令知道那样的道理,还是说道:“问一问。”
林姒答了一句:“知道了。”
会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晋国楼氏问一问齐国田氏要干什么,从阶级到体量的全面碾压,容不得田氏不回答。
“齐国在明年开春对莱国动武是不会更改的事情了。”楼令特别提这个没有其它原因:“你明年亲自去齐国,部署好相关的产业。”
林姒一脸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至于楼令明年干什么?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会待在“太原”不动弹。
而晋国在明年的动作不少,会以国战形式讨伐鲁国,温氏和智氏以家族私战的模式征讨三戎,楼氏由楼小白率军针对义渠。
所以了,事前谁都将休养生息在嘴边一直念,搞到最后还是战事不停。
可以想象晋君周的怨念会有多强了。
为什么晋君周要有怨念?单纯就是一众大臣喜欢用私心搞公事,很多好多最后落不到一国之君手里。
在晋君周需要楼令参与各种大事的时候,偏偏楼令要窝在“太原”不动弹。
话说,晋君周能够有什么大事要办?
那话问得比较奇怪。
晋君周要办的大事太多,很多属于是时机不合适,超级想做了却不敢做;不少则是属于可以做,缺乏相关助力的事情。
目前,晋君周最想做的事情之一,便是邀请列国的诸侯展开会盟。
不是召集诸侯一块去讨伐鲁国。
在讨伐鲁国这一件事情上,晋国没有需要劳师动众的地步,更不用召集诸侯率军一块上去围殴。
晋君周想在“虎牢”再一次展开会盟,一来是将“虎牢”定位为贸易集中地的事情办了,在者说就是进一步挤压周王室的统治权。
将“虎牢”做成贸易集中地的事情,前前后后已经拖了三年之久。这样搞,哪怕是在办事效率极低的时代,确确实实是时间被拖得有些久了。
晋君周需要有更多的进项,手握更多的资源用来惩戒或是奖赏一众大臣与公族封君,只要“虎牢”有持续的税收来源,无疑会让他做起事情来更有底气。
与此同时,一旦“虎牢”真的成为贸易集中地,可以有效地牵扯几个卿位家族的精力与实力。
那些卿大夫的精力被分散,肯定是对晋君周有利的事情啊。
晋君周要整顿公族?他没有这样的心思才怪。
公族的定位就是一国之君的臂膀,但凡公族争点气不至于让国君变成傀儡。
那也就需要扯到当初栾氏、郤氏、韩氏,三个家族为什么要转为卿位家族的定位。因为他们一天是公族,无论是从宗族还是法理上,一天就要无条件听从国君的指示。
转为卿位家族就变得不一样了。
成了卿位家族,他们跟国君就等于是切断了宗族的联系,变成纯粹的君臣关系,换句话来说就是不知取得了完整的自主权,违逆国君也扯不到背祖忘宗的程度。简单来说就是想要道德绑架,含金量变得不是那么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所以了,可以看到栾氏、郤氏、韩氏没有转变成为卿位家族的定位之前,世人指责他们为什么不跟晋君一条心。等他们转为卿位家族之后,世人顶多骂他们私心太重。
指责与指责,道德与伦理的高度不一样,遭受的负面效果自然也就不同。
最为起码,不是公族的身份,真的不需要无条件一切以国君的利益为重。
只是呢,他们那样一搞,直接搞得晋国公族整体摆烂,最为直接的受害者无疑就是晋君周了。
让晋君周完全放弃拯救公族?肯定是不能够的事情。
说白了,宗族社会之下,身份再高的个体没有一条心的帮手,远比后面的历朝历代会过得更为艰苦。
现实情况摆在那里,面临争夺利益的情况下,任谁都是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先,可不是那种“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说公理;我让你大局为重,你跟我扯个人权益”的时代。一概就是顾及自家利益才是人之常情,谁扯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都能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因此,晋君周说什么都要拉那些公族一把,再让他们回到该有的轨道。
刚过冬季,楼令就接到了来自晋君周的手书。
“干嘛呢?”娇姬领着几个姐妹过来,看到楼令对着窗外发呆。
楼令转头看自己几个女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君上在寻求我的支持。”
娇姬也不继续问,带着几个姐妹忙碌起来。
忙什么?
又能是忙什么。
不是折腾纺织的工具,便是改一众子女的作业。
手里忙一些手工,并非是要表现得顾家,更多是不让自己有闲下来的时间,免得无聊之下得了抑郁症。
那也是楼令没有搞出各种娱乐,比如扑克、麻将、牌九之类。
话又说回来,楼令不会玩牌九。
至于扑克或麻将之类?要相信两种娱乐的威力,信不信一旦搞出来,楼氏会先变得乌烟瘴气,随后蔓延到整个晋国,之后再向列国蔓延开。
娇姬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坐到了楼令的正对面。
薇姬、伊姬、霞姬很乖巧地没有凑上去。
“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娇姬问道。
楼令摇头说道:“以当前的局势,列国谁都不敢拒绝会盟邀请。只是目下吧,诸侯聚到一块很容易出事。”
“啊?”娇姬一脸的不明所以。
楼令极其笃定地说道:“郑君会与宋君、卫君直接爆发争吵。”
卫国和宋国可没有终止对郑国的蚕食,只是郑国的抵抗十分坚决,郑军甚至在去年击败了卫军。
“让三个国家一直交战对我们非常有利。若是举行会盟,有人提议主持公道,不管怎么进行处置,只要是做出仲裁,后面想要吞并郑国就会变得非常麻烦了。”楼令在说话的时候,可以看得出娇姬脸色变得越来茫然。
茫然?只能说这就对了。
别说是娇姬听得不太懂,换作其他卿大夫的话,大概、可能、也许……只有中行偃或士匄能够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