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跟朋友说话,女孩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
拉普兰德已经从帐篷里出来了,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女孩纤细的身躯被长长的黑色夹克所包裹,盖住了所有过去的伤疤。她的长发在风中飘荡着,仿佛长满了刺,跟她此刻挂在腰间的两把刀一样特立独行。
……
列昂尼德不知道该说啥。
还真有拿量角器当武器的怪人啊!
关键是这个女孩又是个疯子,这种奇葩武器出现在她手里还真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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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祝你好运。”
列昂尼德松了口气。
交谈的过程很融洽,对方的语气也很礼貌,也许自己真的看错了。
他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但就在其刚抬起左脚时,女孩的笑声却是让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一开始那种令人喘不过气的精神威压再次降临。紧接着,一声狼嚎从他的身后传来,瞬间就到达耳边。列昂尼德绷紧身体刚想凝聚起源石技艺抵抗时,他身旁的那两具冰雕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大量的冰尘盖在了列昂尼德脸上,也遮蔽住了他的视线。一秒钟后,光明再次降临世间,列昂尼德放下手臂,环顾四周。
女孩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毫无生气的整合运动据点。而跟着她一起不见的,还有那两具冰雕上的脑袋,唯有齐整的断面还能证明它们的存在。
男人紧盯着冰雕上整齐的切面,伸手抹了一把脸。紧接着他扭头快步离开,奔向了远处嘈杂的核心区。
雪还在下着,但比一开始小了一点,风也不再那么冷了。核心城被铺上了一层白白的纱,多少还是掩盖住了源石丛的炽烈,却被更火热的血所融化。刀剑声叫喊声回荡在巨大废墟的上空,仿佛时光倒流再一次回到了那个被火焰燃尽的城市。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一秒钟能做什么?
一次呼吸,一下心跳,走过半米……人的生活就是由这无数个微小且真实的一秒钟组成的。作为时间日常使用的基础单位,它或许很微不足道,但绝对无法忽视,甚至有的时候,你甚至能在一秒钟时间解救下成千上万条生命,做出足以载入史册的选择。
当然,能救人,那就能杀人。
士兵倒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浑身是血。他的身体像是被剥离了骨头一样瘫在血泊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溶解成一团烂肉流入周围的红色。腥臭的气味钻进了他的鼻腔,但他却感不到丝毫的不适——相较于此刻身体的痛苦,这种难闻的气味真的算不了什么。
一口气吊在他的喉咙中,像是一条纤细的线一样勾住了士兵的脚,成为了他死亡前的最后一道保险。在这个本该回忆过去感慨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里,士兵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单薄的景象,再无它物。
沾满血液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嘴唇和脑袋微微颤抖着,他的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声音嗡嗡的,细如蚊喃。
“那……那是……什么?”
没有人回应士兵,他身旁仅剩下了尸体和血泊,就连空气都被污染凝固了起来,沉入血中满满浮起,爬上了士兵的脚,缓缓地向上移动。
死亡如约而至,慢慢侵蚀着他的身体。冰冷的红色是死神的手,现在来带他去该去的地方了。
终于,在那双手盖住士兵的双眼时,他也看清了自己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的影像。
那是一张脸,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就像是她角上沾着的血。在那对目眦欲裂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士兵除了愤怒之外,只能看到自己呆滞的影子。
紧接着一道黄光闪过,他就倒在地上,被迷茫与死亡所笼罩。
他记起来了,那张脸是刚刚突然出现的敌人,那个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布满源石结晶双臂的恶鬼。
一个眨眼,一个呼吸……
刀刚刚出鞘,恶鬼已经没了身影,士兵眼前所见只剩下血红。
紧接着,身体倒下,甚至灵魂也被切开。
她用一秒钟的时间杀死了站立着的所有人,他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留下的只有脑海里转瞬即逝的影像。
最后一口气被呼出,士兵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黑暗包裹住了他的大脑,携着他的灵魂,将仓储区的最后一条生命带入地狱。
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士兵的任务失败了,生命也被收割。但至少在死亡降临之前,他看清了杀手的模样,为自己心中的疑问画下了句号,可以安心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