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人心向背,昭然若揭

舍弟诸葛亮 浙东匹夫 2705 字 2个月前

诸葛瑾跟麾下三将交代完后一阶段的战略方针后,六月下旬剩下这段时间,豫章和丹阳方向的汉军,便进入了相对平稳的消化战果阶段。

毕竟一场大战下来,刘勋桥蕤固然是损失过半,汉军也一样有不少伤亡,至少一两千人的规模。

战死者和重伤不治者,加起来六七百人,轻伤上千人。

死者需要抚恤,伤兵需要调治,俘虏需要改造,降军需要整顿甄别,战场缴获的船还得拉回去修一修。

每一项工作,都能忙上至少十天半个月。

不过,诸葛瑾虽然没有新的动作,但对面袁术的地盘上,却是发生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首先,刘勋和桥蕤并不是随着这场战败,就瞬间认清形势的,他们还没这个智商和觉悟。

所以决战惨败之后,他们只是放弃了“再次发动决战”的念头,却没有放弃“依然试图控制长江制江权”的念头。

他们始终还在用老思维考虑问题,觉得“只要我认怂、不再去找诸葛家的麻烦,应该就没事了吧”。

虽然大战我打不过你,但皖口和濡须口周边江段的航行安全,应该还是由我庐江军来守护、维持当地秩序吧?

按朝廷法度,就靠你那点走舸配备的弓弩箭矢,怕是都不够追击战果之数吧?而且我看你泊位调度、提前将粮船泊靠于江边民用泊位,期间种种作为,都有偷懒违度之嫌……”

鲁肃倒也不含糊,随手指着院外一囷:“既如此,东边那囷粮食,公瑾尽管支用,留下西囷给我族人果腹便是。”

“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子敬,你多次以钱财助我,我今日也当给你指一条明路,不说是报恩吧,至少是各取所需。

“桥公,你也不想那些疑点,被人注意到吧?”

周瑜笑了,不置可否。他如果想表现,早就表现了,袁术这种看重门第之人,对于祖、父两代出过太尉的人家子弟,会不重用吗?

长江已经不是他们能自由航行的地方,他们只配在皖水、濡须水、淝水、巢湖这些小水沟里开开。

桥蕤连连摆手,示意不要声张:“你们懂什么!以后会客时不许你们再在屏风后偷听!”

厨就是指本身没什么德行本事,但是仗义疏财、成全其他道德君子的人。

鲁肃被周瑜点破,倒也不再隐瞒,大大方方认了:“淮泗之间,不幸出了个袁公路,不治民生,竭泽而渔,一年不如一年。田卖光了,没有牵挂,留些浮财在手,也好良禽择木而栖。

汉朝豪强普遍对于田产占有欲极强,一旦一个人开始持续性卖田,那就好比后世人把北京上海的房子逐渐卖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打算移居了。

几十年前、党锢时期,天下流行品评名士、搞“月旦评”那一套,当时就评过天下名士有“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

周瑜:“并非就近投敌,我已与那鲁少君约法三章,让他去芜湖、牛渚,寻丹阳孙伯符。桥公,伱与伯符也有旧,伯符也是陛下旧部,去他那儿躲避战乱,总不算逃民吧?”

甘宁截杀得兴起,甚至嚣张起来,弄了一匹大红蜀锦摊开成条幅,把“袁军敢入长江者死”八个黑色大字写在上面,很骚包地挂在桅杆顶上。

周瑜拿到放行符传,这才潇洒拱手,飘然离去。

周瑜见桥蕤依然前怕狼后怕虎,心中也不由微微有气,他觉得,如今之计可不能一味软弱求告,便换了个语气:

前些日子濡须口的惨败,让庐江郡上上下下都不好过,而压力最先便传导到了居巢。

太史慈也截杀了两批敢从濡须水驶入长江的小规模桥蕤船队。

他先把自己如何努力办差、多么不容易、全靠有义士鲁肃慷慨解囊,前后原委仔细说了。

“大军都已经败得人马折损过半,还要筹粮,莫非是摆出强攻姿态演给袁术看?”

但我今日得了兄这几千石粮,暂且忍了这口气,先去交差,自然会寻机跟桥公分说,让他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届时所虑者,唯有刘勋的巡查水军。

不过周瑜此来并不是专门夸奖鲁肃的,所以夸完后立刻话锋一转:“子敬兄,你既如此慷慨,不以在庐江治产业为念,愚弟度之,恐怕也不会安于久留在此吧。”

这才称帝一个月,就被人这样摁在地上摩擦,能有前途?

他本来就不想帮袁术收拾烂摊子,最近都是出工不出力。

然后立刻让人取来笔墨和大印,当面给周瑜办理。

周瑜毕竟是高门大户之后,其祖、父两辈都出过太尉,也算是“两世三公”,他叔父也当过丹阳太守,全族在庐江有部曲数百,私兵过千,家眷无数。

然后每天在河口巡逻,搞得北岸沿江的百姓都能看见,极大地打击了袁军的士气,彻底当起缩头乌龟。

“痛快!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周瑜为鲁肃的豁达喝彩了一声,

也正是出于这些顾虑,周瑜在孙策跟袁术正式翻脸之前,始终不敢贸然违抗袁术,唯恐自己误了孙策的大事,成为袁术和孙策之间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