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听完自家母亲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是拐着弯让他扶持自己这个侄子呢!还美其名曰给自己留条后路,若不是当初他们非将她嫁进谢府来,她能遭受这些吗?
沈老夫人见她不搭话,干脆挑明了说道:“琢儿这趟要去儋州州学入读了,你也知道,那种地方入学的学子无不是大家出身,他若是被人瞧不起,丢我沈家的脸,你这个姑母脸上也光鲜不到哪儿去。”
沈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老夫人,“母亲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还能做些什么呢?”
沈老夫人听了立刻变了脸色。
她冷哼一声,笑道:“你如今管着家,经手多少银钱你当我不知?不过让你匀出些来救救急,你就这般不愿?琢儿是你的亲侄子,叫你一声姑母,他日后出息了难道能不认你?”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虽然管着家,可银钱通通握在老夫人那儿……”
“别说了!我告诉你,女人到最后靠的还是母家,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掌家往后日子便好过了。你那婆母的性子,她身体一旦养好了,收回你的管家之权,你能落什么好?”
“母亲,我…”
“你不趁着这段时间多捞点好处,日后有你后悔的。”
沈氏叹了口气,只觉心神疲惫,“琢儿是我的亲侄子,我何曾说过不管?”
沈老夫人就等着这句话呢,见状立刻道:“你能想清楚就好。历来学子入学,身边都要有个得力之人,这事儿得麻烦你替他寻一寻。另外啊,这学院的先生也得一一打点打点,免得琢儿被瞧不起,至于其他的,我想着既然去了那样的地方,结交的也都是大家子弟,吃穿用度和招待都寒酸不得……”
沈老夫人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沈氏的心里越发冷硬,可面上还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谁让她这辈子摊上这样的母家呢!
待谢老夫人心满意足的离去,沈氏在屋里转来转去,心里的火气和怨愤根本没处倾泄,气的砸了一整个八宝架。
窗外,看着沈老夫人离去的身影,芍药冷笑了一声,朝着老夫人李氏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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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阿四就传话说刘锜在茶棚等着了。
谢宁带上东西,直奔茶棚,到了的时候刘锜正在吃烙饼,碟子里已经只剩下几小块了。
“姑娘来这么早,可食过了?”
谢宁摇摇头,刘锜替她叫了一份粟米粥,自己慢条斯理的吃饼。
“先生喜欢吃烙饼?”
刘锜摇摇头,“倒不是喜欢,是习惯了。”
烙饼热的时候还好,一旦冷了便难以下咽,可人们一旦外出,为了方便携带保存,几乎人人都会在包袱里塞上几张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