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将前一日从乔府搜出来的物证尽数呈递了上去。
嘉明帝面容阴郁的扫过那两摞并不算厚的物证。
一摞是两本账册,里面记载了自杨州大旱以后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项和杨州各级府衙的官员给乔权任行贿的数目。
一摞是六张奏疏,皆是杨州太守陈久生亲手所书,上呈朝廷杨州流民作乱之事。
“陛下!臣冤枉!杨州太守呈送的奏疏臣真的未曾见过!”
户部尚书乔权任跪地叩首,口中喊冤。
嘉明帝脸黑的犹如锅底,拿起手边的一本账册就朝着乔尚书扔了过去。
“冤枉?这账册你敢说不是你亲笔所书?
肆这个字你习惯在里面写三个横,即便是有人模仿你的字迹,也断然不会如此清楚你的习惯!
乔尚书,你还有何话狡辩!
朕养的好大臣,好尚书!恨不得将朕的国库全搬进你乔家的私库不成?”
“陛下!臣有罪!臣是贪了些银子,但这奏疏跟臣真的无关啊!
臣也不知它是如何会跑到臣的书房中去的,还请陛下明察啊!”
乔权任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砰直响,涕泪横流,对自己贪污赈灾银子收取杨州官员贿赂一事供认不讳,却是在极力撇清奏疏丢失之事跟他有关。
首辅贺恒花白的眉毛打起了结,他想不明白乔权任为何承认自己贪墨赈灾银子这事会承认的如此痛快。
乔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铺面田庄不计其数,每年收的租子和店铺的盈利至少要有近百万两的白银,即便是乔尚书花钱如流水,也断然不会缺了银子。
更何况同朝为官多年,他清楚乔权任并非是一个贪图享乐之人。
大殿中的许多官员心中都升起了这抹疑问,但也有人认为正是因为乔权任贪墨了杨州的赈灾银,所以才会引起杨州流民动乱。
他怕事情败露才会将杨州太守的奏疏全部偷了出来。
“陛下!乔大人身为户部尚书却贪墨朝廷的赈灾银,此乃大罪!
他怕杨州流民作乱之事牵扯出他贪墨之事,故而才会瞒下杨州太守的奏疏。
现如今杨州被流寇攻下三城,乔尚书他这是误国之罪,还请陛下从重发落!”
说话之人是御史台的张大人,他是寒门出身,在御史台干了几十年,最是清贵,尤为看不得有官员贪赃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