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怪延不绵(二)

雕炽 谷生爱愉 3399 字 13天前

马匹刚刚拔针苏醒,没法跑快,小步走着。

秦沫瞧瞧手里的孩子,又看看边上的人。他分明想做些反抗,却只能纠结,孩子还在睡觉。

大喊“不服”,会惊动小若好,而且,行为也太过幼稚。

“师兄,你随身带梳子是不是故意的?”这边棕马上会以慕小声抱怨。

“别乱动,扎歪了又要重扎。”莫涵煦扶正他的头,把他的发带和发簪拆下来插在自己头发上,仔细梳发。

师兄的手轻抚着寸寸发丝,不似玩弄,认真地梳齐每一部分,梳到打结处,木梳的幅度放慢,细长的手指帮忙拆开打结处,再用梳子慢慢梳下。

细心的步步俱到,会以慕又是想让师兄梳发,却又矛盾的不理解,师兄喜欢揉头发到杂乱,再帮他重梳头的习惯。

但似乎这些都可以欣然接受,若是师兄,做什么都很是合理。即便这事有过许许多多次,他仍然没有问莫涵煦原因为何。

比起师兄的束发,会以慕的复杂许多,主体所绑是较粗的银色镶金的发带捆住小包,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冠是会国王室必须要带的头饰。

莫涵煦绑好发带把冠小心翼翼地按进他前面的发丝中,接着再把带有细穗流苏的发簪插进束起的小包里。

簪子上的流苏边上有所装饰,莫涵煦一一梳理,细致的会以慕坐在前边都能感受到。

一气呵成,却是细致到丝,他的动作很是怜惜,温柔到骨子里的模样,着实让人犯痴。

好在另外几人都有所忧心之事,仅有会以慕一个人深在体会,心中的夸赞声盖过骂师兄流氓的声音。

谁知道以后哪家姑娘能有幸嫁给师兄呢?

那真是修了许久的福气吧。

“哥哥,马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快骑了。”会雨新道。

“谢妹妹提醒,会以慕,你飞页发师父了吗?”莫涵煦放回木梳,接应道。

会以慕答道:“跟师父说会晚几日,若好的事也跟师父提及了。”

莫涵煦满意地笑笑,“我再给她发一封,秦逸别在叶宅的功绩,我与师父说。”秦沫注意力在若好身上,突然被提及,有些惊慌。

“师兄,要特地和师父提及?回去再说也没事。”他知晓这件事分明是他算不上大功臣。无论是当时晚上要去逼问安落琼,还是当时捅了安落琼,再到酒馆睡着。

前面打斗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当时独自留在叶宅找到那些奇异的凶尸,以及整个厅堂的尸首,你本就是头功。回去还有许多事项要与师父商议,提前交代也好早些给你提升修为。”莫涵煦记的却是很清楚,秦沫单独做的事情,是办案重要的线索。

况且先前答应他的事,自然不会含糊。

会以慕待师兄说完,道:“秦逸别,记得师父答应你要是这次你立头功就教你符咒如何扭转,你可别这时候推辞,等了这么久了,能学总比无法学强。”

秦沫感受心中暖流,当时三人还不熟识,初到福脂山,跪拜对天地起誓成为师兄弟时,他总觉得他们早就认识会排他在外。

他是平民,他们是王族,本就尊卑有序,虽说在师父这里不讲这些,但其实秦沫都有忌惮。

可能他们只是表面示好,内心看不起,所以其实论刻苦,秦沫比他们更刻苦,他其实是怕的。

谁会不怕呢?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雕王,一辈子都只能当个不三不四的修士,人生就止步于此了。

家人,陈国都仰仗他出力成才。直至现在他才信世上兄弟之说,而他心底的兄弟,就是会以慕和莫涵煦。

两肋插刀,不计较小事,为对方考虑,不知道哪一天开始,秦沫彻底明白他们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也从来没有排挤他,在他俩心中他也是无法替代的一个。

是啊,一个嘴巴很毒,另一个冷起脸能吓退人,那又如何?

“哎,你抱孩子,要让她能呼吸,不能靠着自己的衣服。小若好被你闷坏了,看我妹妹找不找你算账。”会以慕见他转头看他们,莫名其妙的嘴角上扬,不住往后靠了靠,吐槽道。

莫涵煦一根指头把他推回前边,“好好骑马,我还在写飞页,不要靠过来。”听到师兄嫌弃的口气,秦沫心道不妙,边上妹妹的马已经飞奔到前面去了,看来自己先溜为上。

他快速敲马栓,“小若好我会照顾好的!”他回了一句就溜之大吉。

“我一直挺着腰着实很累啊,师兄。你写好没?”会以慕道。

“没有,字还多着,你别摇摇晃晃,也别骑太快。”莫涵煦专心在随手摘来的树叶上,用灵流字字认真写着。

他一旦认真,就不允许边上有吵闹,要求也会甚多。

会以慕在前面撇嘴,说好赞扬的话又变成骂人的话,攥在肚子里待师兄发飞页出去。飞页终是写好了,莫涵煦心念传页术,叶子就消失在视野中。

会以慕逮住时机,立刻贴到莫涵煦身上,也不说话,一脸得逞的喜乐样。

小主,

莫涵煦道:“起来。”

会以慕大声回应:“偏不!师兄骑马,我腰疼骑不了了。”

他就知道会以慕前几刻的仇是必报,道:“那也得起来,你不起来骑不快。”

“莫涵煦,你马术那么好,这样你也能骑。”会以慕说着就要松手,他傻乎乎地对他笑着。

“你再不起来,我把你扔下马,你自己跑回福脂山。”莫涵煦抓住他想松手的手,和他犟着。

“师兄,你舍得如此风流倜傥的师弟,受苦吗?”会以慕问,仍是赖着不肯起。

舍得吗?舍得...不舍得...莫涵煦双瞳中是少年郎戏谑且不羁的笑容,答案早已知晓。

种子早就埋下,他不会舍得。那种感觉是习惯吗?

想要一直看着,想要拥有,不想失去。

他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一切也从没有来的太快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