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面容和十九岁差异不大的男子,挺着胸膛,依旧是不喜戴着绒帽。
“大哥这般试人,不怕伤及无辜。”
莫涵煦仍挂着笑容道。
“伪装是你那可是重罪,躲不过我的箭,便是他们自己的罪。但此前他们装的都不过五分像,我没真刺心。”
莫璟瑜时隔多年哪奢望能再见到弟弟,虽说弟弟修道是有可能复生,可百年来都是奇闻,他实在不敢相信。
他冲上去就去激动地握弟弟的手。
自己热泪盈眶却不自知,莫璟瑜狠狠地撞他的肩膀,沉重地招呼,终于确认。
“哥,真的是我。”
莫涵煦一把抱住莫璟瑜,哥哥无法控制自己的热泪。
不知道该说什么,含含糊糊道:“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哥哥不再年轻,蓄起的胡须更是有了成熟风范,幼时懂事的哥哥没少照顾弟弟,在他面前哭莫涵煦是第一次见到。
“失礼了哈哈哈,我叫人拿酒肉上来。这一路定是不容易!”
莫璟瑜说着就要招呼仆从。被莫涵煦阻拦下来,“路上都吃的饱饱的,现下倒是想找块地能好好歇脚。”
“哎,你瞧,大哥不中用了,还想着你回来要张宴来补偿你。小弟路途劳顿,哪有什么力气哈哈,肯定是要好好歇息的。你那间格日我让他们帮你打扫出来,来,先在这喝点青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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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璟瑜胡乱抹去眼泪,把自己喝的御茶端来给弟弟。命侍从速速清扫格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第一时间告诉哥哥。”
莫璟瑜坐回原位,让莫涵煦在旁边皮毛毯坐下。
“不瞒大哥,刚刚复生不久就收到了小芗的书信,以为是哥哥派人发来的。”
“书信?”
莫璟瑜面容皆是疑问。
“书信上说父王被刺去世,会国奸贼所为,恶劣至极。”
“呵呵呵呵呵,确实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莫璟瑜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书信里对会国人的评判,莫涵煦算是知晓两国之间确实是历经多事。
他和会雨新的死亡只是触发的部分原因。
人心隔肚皮,更别说是两个国度。
“书信里还说了什么。”莫璟瑜吹着碗中的茶,慢慢悠悠地问。
“大哥,你当真没有发过书信?”莫涵煦记得清楚,里面是以兄长之名让他快些回小芗。
语气急迫和哥哥潇洒的性子相似。
“你刚离世时写过许多,不过写完便烧,也算是让你在天之灵能看到。你这次说的书信既是和父王有关,必然不是我。”
莫璟瑜叹气道,摇摇头,“即便过了这么久,天下依旧是一片混乱。雕王毫无音讯,别说是国度了,众生皆是混沌。”
莫涵煦能看出哥哥的无奈和无助。能压制多久便是多久,天下太平,成为安抚众生的毒药。
侍从通报格日已经打扫干净,莫璟瑜带弟弟前去,送他到后,嘱咐:“等你休息好了,再好好相谈。恩格贝。”
“恩格贝。”
莫涵煦回应。
哥哥放下帘布离开,格日和十一年前没大的差别,看来哥哥一直都照顾着弟弟的房间。
莫涵煦摆在案上的酒壶仍然放在那儿。
他角角落落细细看着,幼时的房间,十九岁也住过几月。常年在外,看到这些心中皆是暖流。
会以慕藏的地方是放干草的地方,他躲在巨大的草堆后头,把自己塞着。
任由草堆扎着自己的后背,不能靠着格日的皮布,以防有动静被人发现。
他不清楚莫涵煦要叙旧多久,就半蹲着发呆。
会宸告诫他许多次不要再出入小芗,可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知晓两国关系早就破裂,躲躲藏藏他还是会义无反顾。
断袖如何。奸贼如何。
标签头衔不过是他人的评判,他知晓太多,也清楚根本不是小芗挑拨离间。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莫涵煦扒开草堆,看到会以慕缩在那儿,半天不起身。
“怎么了?”
“莫涵煦你还好意思问...”
会以慕不是不愿意出声,他蹲着都不知是多少时辰,腿脚早就发麻,想站却是无力。
“扶我一下...”
莫涵煦马上把手伸过去,牵他起来。
会以慕瞪着他,另一只手叉着腰倒真像仆从,这样一来,外头的人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莫涵煦拽着他的衣袖,匆匆跑向自己的格日。
“莫涵煦,是不是差点忘记我还塞在草堆里了?”会以慕道。
“三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涵煦答非所问。
会以慕耐着性子,给他又说了一些细节:“会国和小芗国联盟破裂是在十一年前,你离开的之后的寒冬。现下会陈两国婚约联姻。现在的会国王后是苏灵挥的妹妹。”
“说来你哥上次叫你回去一定是有要事,你跑出来便不回去了吗?”
莫涵煦接着询问。
“我向来随心,想回便回,像我大哥现在如此,我必然讨厌宫中。”
会以慕解下头巾,扎在自己腕处。
“师父和秦沫如何?”
正问着,外头传来猛烈敲击皮布的声音。
“何人?”
莫涵煦眼神示意会以慕不必慌张。无人回应。
他走过去掀开皮布,没有任何人影。
风吹草动,除此以外,空无一物。莫涵煦疑问的面庞,会以慕却是从容不迫。
这些事,慢慢他也会问道。
三国关系变化没错,但最大的变化是恶灵的增多。
会以慕这几年哪里没走过,无论多么人烟稀少,总能碰到哭嚎亦或是马上消失的恶灵。
有魂魄不奇特,但若魂魄均是恶灵便很奇怪。
他也不是没有寻求过缘由,但总是开始便断,毫无来头。
“外面是何物?”
“估计是魂灵。你接着答。”莫涵煦似乎对外面是什么并无什么兴趣。
“师父安康,你身陨寻嗣就拖延,她们自己下山比常日多许多,是不想我们再受伤。至于秦沫,不知他找到叶景山报仇没有。”
会以慕如实回答。
莫涵煦并未言笑,从下午他接回会以慕就是眉头紧锁,即便是听到会以慕回答,还是毫无好转。
“你哥是不是说了什么?”会以慕看他这么不开心,实在忍不住问出来。
“叙旧。”他吐出两个字。
会以慕不知道如何问下去,倒也随意,把借来的皮靴脱下来,换上自己的布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