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以慕和会雨新说说笑笑地上楼,猛地看见两个人影横在楼梯口。
不看还好,一看就撞上一副冰山脸,毫无神色,杵在那儿甚是骇人。
正是莫二公子莫涵煦和被他提菜般拎着的安落琼。
幸好来的是会氏兄妹,若叫外人看到,一会误以为是疯子,二会以为这风华绝貌的公子是绑匪,向其他客人示威。
“莫涵煦,杵在这里是等我们吗?”
会以慕问。
师兄开口回道:“小二说只有三间房,秦沫说要自己睡一间。妹妹是女孩自然要一人一房,伤者有伤,妹妹自然要助他疗伤,勉为其难住于一间。而我在这是等你。”
会以慕心中感叹莫涵煦真是说话言简意赅,丝毫不含糊,令人毫无反驳之力。
“莫哥哥,这么拎着伤者,伤口会被牵扯。”
会雨新担心地看着莫涵煦揪着安落琼背部外袍,莫涵煦仿佛正等着她这么说,另一只手顺手拿过妹妹手上的两个篮子。
安落琼就递到了会雨新怀里。
会以慕以为莫涵煦开窍了,他突然间一脸坏笑,估摸是想到挑逗莫涵煦的新法子。
“妹妹,你先给他疗伤。我等会过来换你,男女授受不亲不可变,妹妹也不可越了分寸。”
果然是想太多了,会以慕敲自己脑瓜子。
莫涵煦这种木头,怎么会懂什么爱情之事。
想起先前会以慕看画本消遣,大方借给师兄,结果被“不感兴趣”四个字还了回来。
关键是里边每一页都被写上批注,“姿势粗俗”四个字甚至占上大半本。
没有喜爱之人,何来兴趣,是他的原话。
可这个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哪有现在还守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修士.....
会以慕带着笑脸,轻轻问莫涵煦:“师兄,那我住哪?”
莫涵煦抬手也朝他笑,手掌就要抚上他的龙须。
“咳咚”响声从他脑门传来,莫涵煦才不是要摸他的头,而是“赏”他一个栗子。
“你自然是和我一间房。”莫涵煦唇角轻扬,转身往中间的房间去。
妹妹也小心翼翼扶安落琼向右边的空房。
留下会以慕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回味前面发生的事。
等等,等等,莫涵煦是说我和他住一间房间。
那他为什么要打我?
是说我不懂他意思吗?
会以慕脑袋里乱如麻线。
他不是最不喜欢我睡姿,之前早功叫我均是严肃微怒,教训我的睡姿如何如何不堪,不像话之类的。
莫涵煦骨子尚在北边,不习惯门上上锁,会以慕把打结的脑袋微微解释一通,推开门扉。
他正在房中整理被褥,待他放上两个卧具,会以慕支支吾吾开口:“师兄,不如我打地铺。我身子硬朗...”
会以慕不晓得自己说的是什么胡话,皇宫里出来的王爷哪有打地铺这一说,师父也是给他最好的床榻。
莫涵煦虽是北部人,但也是小芗贵族,更没有打地铺的习惯。
“不必,中房的床铺最大,我本就考虑过的。况且,妹妹与我都要照料安落琼,你就安心睡着吧。我就睡一点时辰,足够。”
会以慕寻思着我不是说这个,和师兄同床共枕确实没什么,但总觉得自己会招惹到师兄的拗脾气。
若是睡觉的时候得罪莫涵煦,他不会以后都不理了我吧。
莫涵煦见他一脸难言切齿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
师弟真是不记事。
第一次下山历练,住在小镇子里,会以慕死皮赖脸缠着要和莫涵煦一起,莫涵煦自然不答应,有四间房,一人一床甚好。
哪知被拒的师弟一下午生闷气,大晚上去边上的山头里不知道招来什么恶灵,大群吐着发紫舌头的恶灵钻的客栈里都是。
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实在是缠身,弄了三四个时辰才把这些“咦咦”直叫,吐舌头的恶灵赶出去。
最终,防止是非,莫涵煦一晚上坐在会以慕身旁闭目养神。
好在他那夜没有舞拳,也没有滚来滚去。回想来,也许真的如他醒后浅笑后所言。
“君在侧,心至安。”
正因如此他才睡的这么香甜。
新鲜的菜都交给秦沫处理,他向客栈借了后厨。
而向来喜欢和师兄,多耍耍嘴皮子的会以慕,这次事先下楼,没黏着师兄。
为蹲守异象,可是一直从大中午饿到现在,现下无论他之前多烦秦沫的争强好胜,他偏是跟在秦沫后头。
他做好一个菜,会以慕便偷吃两口。饿到发慌,便是会少爷的这般样子吧。
“会梓钦,你再吃,那盘牛肉可要没了。”
秦沫边做菜边翻白眼,会以慕实在过分,只好用灵流捆住他不停往盘子里伸的手。
等他偷吃的差不多,自己上楼去叫莫涵煦。
师兄弟三个坐在空荡荡的客栈楼下,边吃饭边聊起今日所遇之事。
秦沫是最气愤的,说一句话敲一次桌子,“叶景山这东西,居然搞阴的,给我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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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以慕琢磨道:“原来这就是那个远近闻名的袖蛇,世道传了这么久他的名号,没想到会是叶家小公子。”
他喜欢研究那些江湖中人,曾经还要阮应节国师专门帮他理出一份。
师父应该也知道袖蛇,或许师父还知晓叶景山就是袖蛇。
但应该是没多少人知道他其实根本没有失踪,甚至在策划如何杀死自己的家人。
“奇怪就在这里,师父说正是因为叶家信雕,叶景山失踪后,叶氏在没毁坏的雕祠前,以及自己的宅中,都祈求雕王寻找他们的小儿子。”
“可叶景山前时说的话语,字字之意皆是想要入狼族,并以此献祭。”
莫涵煦细致分析着,冰冰凉的声音,冷静如水。
会以慕和秦沫都总是感叹,常日师兄是一句话能缩成五个字不说十个字。
一到正事,就能说出一大段,而且滴水不漏,头头是道。
翩翩公子啊,翩翩公子。
“可若是真的献祭,怎么会挑在自家的宅子?那地方边上住人,而且门上不过是随手挂了两条木棒,外来的修士只要有点灵流,随意就可以打开。疏漏太多,根本不合常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