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最多的分明是‘死断袖’!我问你,你到底在怕什么啊?怕到一定要反复无常地戏弄我!”
会以慕瞪着他。
手中那个丢过来的折子,被重重砸在雕椅前的案上。
他接连着问,眼底的凶狠不再掩藏:“还是你觉得如此对我,我就会和别人一样乖乖听从?”
这时,一个娇俏的女子扭着腰从侧边走出,肩上的薄纱被风吹动。
她竟未穿外衣,只身内衬与薄纱就进了大殿。
“大王,王爷好不容易回宫,你如何又在此教训?”她上前就是呵责会宸,站到会以慕的身旁为他说话。
“王后,孤自有打算。”会宸的语气明显放柔,他不想自己的王后掺杂其中。
女子风情万种,她启齿笑将起来。
王后不是别人,正是陈国前国师的表妹苏泉月。
“大王,可是你答应臣妾,若是王爷回来便不再怪他。难道,又要对臣妾食言吗?”苏泉月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埋怨。
会以慕并不想理苏扶游的表妹,以这种表现与她的表哥简直一个模样,说话头头是道,做事黏腻没个正行。
“菱儿,还不快快带王后出去!”
“是。”会宸发怒,苏泉月被带了回去。
她一路哭的梨花带雨,说是为会以慕申冤。
“你们俩也下去吧。”
“是,大王。”龙紫鸳和李映辉告退。
殿中留下兄弟二人。
会宸翻阅那本折子,他昂着头,盏盏烛灯映在他的脸上,登基时的稚嫩和慌张全然被疲倦与老成所代。
会以慕坐在他准备好的蒲团上,相互无言。
“以慕,好好做你的王爷,辅佐你大哥,此事何难?”会以慕与两个哥哥一同长大,可不一样的是,大哥从小就被教导如何做君王,做个明君。
他炫耀自己如何英明,却总是意气用事。
“会宸,当你心里把小芗为敌,以莫涵煦为敌,你想要的那个会王爷就不可能存在。”
大王狂道:“会以慕,孤从未把小芗当作敌国!你从何得知?如何就信他人之言!孤说你便不听,你到底要如何?”
会以慕苦笑,他看着表情狰狞不堪的大哥,心中全是怜悯。
君王,要学会隐藏,学会如何随机应变,学会说服人。
会宸都会,可他自居高位,却不懂如何去爱人。
亦不知爱人为何物,只有权衡利弊,并未任何亲情,爱情,友情而言。
让他麻木的不是别的,是他被迫选择,且逐渐扩张的权位。
他不懂骗自己。
“哥,不必你为难。我自卸官位,只当散人。”会以慕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个位置从不是他的,他一直都想当的是那个会以慕,那个少年会梓钦。
每日一壶碧香清,就满足得唱曲的会皇子。
“会以慕,孤保不住你。你可知,陈国,小芗都.....”
会以慕再次苦笑,他的大哥说要保他。
天大的笑话,保什么呢。
留在身边,再失去一次莫涵煦吗?
他闭上眼睛,会以慕还记得那时会宸骗过二哥,骗过阮国师,骗过自己和师兄,早时就已经和小芗约定好。
妹妹的命运,都在他手心把玩。
挑拨离间的心思可见复杂。
暗地他默许了陈国对场中任何所在之人的攻击,默许了陈国的胡来。
反正要是和小芗联姻不成,大不了损失的是在他眼里的棋子。
会雨新,大哥可有一日当她是亲生妹妹。
最终了结乃是两国关系破裂。
他口中的随机应变,便是转眼投向与陈国交易。甚至娶了陈国大臣的妹妹,做自己的王妃。
而傻傻的会以慕,等到好久好久以后,才知道那日与他打恶灵的莫涵煦,被带到了多大的一场谋计中。
若是当时让他不必这般拼命,他也许就不会离去.....
原来大哥从未考虑过他,大哥嘴中的国,需要他的全全配合,甚至身死。
他恨自己用了那么久,终于知道了自己对师兄的心意。
他恨大哥无情,妹妹爱的,另有他人,大哥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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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依旧是逼迫她在婚约上按了印子,让她泪流满面的离开会国。
她的爱就那么不值得一提。
他的爱亦是,满城污秽,脏口都因为两国关系破裂,全部涌向那个不在世上的莫涵煦。
挡也挡不住,无法让他人住口,无法让流言蜚语消逝。
会宸无罪,甚至没有沾血。他不过是提了条件,点了头。
把亲人的命运抛之而去。
是啊,当时他连人都不在当场。
“会以慕,你别以为你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德慕王爷!”会宸大吼。
会以慕惨然一笑,他褪去身上的银袍,只留随身的白玉在腰间。
发髻上的银色发冠被狠狠拆下,丢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
雪白的单衣随开起的殿门飘起,他觉心中畅快。
会宸未追出来,那份折子是第一百份上书,臣子都愿大王狠心,哪怕派刺客也要把这个叛国的贼人清除。
世道不理会爱,世人懂的不过是,会以慕是断袖,一心向小芗,早就不在意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