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沉淀为白黑相间的粉末铺满地面,众人面前的墙面被炸开一个黑洞,洞口幽深不望尽头,没有半分大家所期盼的光源。
井口沉入地底,这墓室一墙之隔当然不能是河堤外,但何去何从又变成一个难题。
薛纹凛沉思半晌,只抬手拂过丫头的发顶,温声吩咐,“姑娘,你去看看那俘虏是否还在昏沉。”
他举起火折子兀自越过地面一堆堆焦黑尘堆,一脚跨入墙内,从洞口处环顾着往前走,然后徒然立定。
背后瞬时翻出哎哟一声,薛纹凛眼皮一跳,看到盼妤揉着鼻子与自己站到并肩。
他揉揉额角,看对方朝半空举起火光画圆揽照,还一脸严肃朝自己问,“凛哥,这里两条路,我们怎么走?”
他听得怔然,回身将唯一有话语权的女人请出来。
那女人见二人旁若无恙地进到洞里,眼神里尚残留着惊疑不定,只咽了咽喉咙不确定地道,“你们,你们身体没有不适么?”
薛纹凛与盼妤快速对望又不着痕迹地撇开视线。
他们皆是皇族,明白皇陵墓室的“不适”意为何指。
修建墓室者很少能生去活来,除了断龙石绝尽生路,还有呼吸间数不清名目的毒雾让人有去无回,他与盼妤此行做了百般周全,警惕这方面自是提前就有准备。
薛纹凛当众深吸口气,不疾不徐地解释,“暂时无恙,但娘子所言非虚,还等我们往前探知一二再商议。”
别去!
两声拒绝异口同声,盼妤冷漠地与女人交换视线。
而薛纹凛先看向了自己,一丝暖甜从盼妤心底淌过。
她无非觉得不值得,不欲让薛纹凛率先涉险。
盼妤对开墙破洞的决定不置可否,而舍身陷入未知境地更觉不必,因为只需顾梓恒驰援及时,死守密室未尝不行。
但盼妤仅拧眉面露担忧,嗫嚅不想言,她深知一些老生常谈的论调摆在薛纹凛面前恐适得其反。
比如一面劝服又拿不出办法,这也挺惹人厌,她抿直唇面,斜眼欲坐等女人先去做个“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