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时问了话红了脸,女人的姿势动作也没改换半点,十足在说,我承认错误,但就是不改。
薛纹凛的下颌正抵在盼妤肩头,只虚虚触靠不敢用力,腹下又特地截留三寸身距,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避忌守礼。
恰逢生死难际,不管身体力行还是内心底,薛纹凛以为自己那瞬间对盼妤的保护尤可理解,和余情未了完全不用扯上关联。
他原不曾想盼妤还有心思乘乱胡作,以为大约慌不择路才肢体冲动不协调,如今醒悟是自己天真。
“还有时辰发愣?快松手!”薛纹凛当即又叹声气,窄腰上顶双掌撑地,侧首一味盯着眼前的墙缝。
他只余叹息并非不着急,而是清楚盼妤的意志从来只随自我转移,由不得多劝。
别看她时而表现得似很依赖自己做决定,实则冲动时闭眼不含糊,想对着干时恐怕也不得犹豫。
唯一条大约真挚,是她的追悔和歉意。
那些旧日往事早被盖棺定论,“薛纹凛”此人于今日西京王朝的影响,犹如西沉落日可忽略不计。
盼妤不会看不出,顾梓恒虽继承“摄政王”意志,但对自己的维护多出于个人情感而非公义。
这个时代的臣子,对年轻君王的效忠毋庸置疑,她完全没有耿耿于怀的理由。
至于她何以非要固执掀破过往,或许是出于愧疚,也可以想挽回情谊,这些,薛纹凛都懒得揣度。
真心释怀是一码事,一切都不合时宜才是正理。
轰鸣声毕,周遭除了乱糟糟的脚步已渐渐恢复安静,薛纹凛入耳听到不远处女人们时而兴奋又仓皇的窃窃私语,而头顶那断龙石处全无动静。
若真有圈套,相信以顾梓恒的清醒冷静必能分辨出险境,只盼他届时不会因其他人安危而意气用事。
“松手便松手,我如今听话得很。”
薛纹凛刻意不想与她对视,听罢这理直气壮的自夸仍是禁不住地冷哂。
所谓“听话得很”的作为,便是主动将二人送至这密室挣扎生机?
可薛纹凛又转念想通,当时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自己难免对金琅卫过分信任依赖,而轻视密室本身潜藏的危机。
两人姗姗走到众人身后,眼前所见令薛纹凛皱起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