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眼早已感受同伴炙热审视的目光,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埋头不急不慢地跟着,似不再关注薛纹凛的身体,沉着冷静道,“虽说,每逢少爷一有动向,那捕头免不了有些动作搅扰,此次却是不同。一则少爷已出城多日,二则那日曲夫人和公子果真出了门,人证物证都想栽赃的情况,如何做得这般像,我瞧着,夫人没有辩驳。”
薛纹凛闻言身体定住片刻,转身无视阿碧满脸质疑同伴的脸,温声问道,“姑娘的意思,我们果真杀了人是么?”
“你胡乱问什么呢?瞧不出来那证人是满大街随便找的么,他那证言如此含糊,一看就是现抓现卖来的。”阿碧忍不住替他反驳。
小杏眼闻言冷笑,往后退了半步,“阿碧,你是昏了头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府中使女该有的判断么?”
阿碧嗫嚅着俏唇,悄悄掀起眼帘瞧了瞧面前的男人。
她眼里这个男人,秀眉微耸,凤眸里的视线自然垂落,晃晃看不到焦点,仿佛当前极是没有主意,像个溺水之人仓皇求助,正茫然无措着。
他一介男子原本顶立于天地,不知为何会屈身在太尉府,又本在府中锦衣玉食好好的,被旁人的一念之意左右而疲惫奔波,他性子那么淡,对物欲人情均是清冷,这样谪仙人物非要被拉入红尘,每每遭受违心的际遇,真是不公。
少女神思萦绕一遭,见同伴渐渐听着便不友善,不禁翘起了眼角,“判断便是不能胳膊先往外拐,他们再不济也是少爷的客人,杏儿你别忘了,他们还不是普通的客人。这两位再不济,少爷一天不发话便还是客人,府中就该护着不是么?”
“府中不留藏自己心思的人。客人也罢,自己人也罢。”杏儿人如其名,瞳孔中漂浮着冷冽,说得阿碧面色一白,说得薛纹凛都不禁侧目看她,一脸似笑非笑。
她既做了恶人,索性甩开脸色不再犹豫,“公子不懂这落屏,府上看似家大业大,却因经常出入北澜之地明里暗里遭人物议,少爷做的正经生意,一心是为了西京边域安无虞,偏有些不懂事的宵小明着不敢挑衅,却要在暗里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