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顾的从来将兄弟怡怡演绎得深刻,况且那夜自己还是导致文周易突然病发的始作俑者,按照往日对自己的无名恶意,不是绝对要紧的事,断不会放任那人与自己独处。
这些事实在太好揣摩。林羽一贯秉持与己无关、莫问凉薄,此间也是到了性命攸关的当下,又明知这人未必能顾及自己小命,自然有些话,大可不必藏着掖着。
男人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林羽频频顾忌身后安稳,继续加油烧火。
“在林某眼中,你与文先生多少都是同类人,我自不会多情以为他能特地周全我姐妹性命。不管那夜实情与否,曲智瑜于我,无非私仇和求财,我本还有一线生机,是你们带来无端杀机。”
“你一面想利用我,一面却还忌讳莫深,天底下,这般合作方式并不多。我说得恰当吧,顾先生?我暂时还不用靠你活命,而你,需要我负责人前走戏。”
顾梓恒默默听了半晌,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邪气地一笑。
的确是邪气。林羽笃定,这盛名在外的大夫,胸中万千慈悲都化不开这般邪气,十分违和。
“不知兄长听大娘子这番评说会如何想?你竟,将他与我归为同类。”
林羽是没想,他听完一大堆话后竟才记住那并不重要的一句,当即毫不客气地直视回去,“他惦记不可伤及无辜,那是天生原则底线,而最终为了达到目的,不也从善如流么?”
她继而吁口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处,换做是我,只在是否牵扯无辜这种淡薄的事上,约莫也不会犹疑许久。”
顾梓恒伸出修匀的手指轻点桌面,脸上似笑非笑,仍是答非所问,可说出来的话,不知为何听着舒服很多,林羽暗哂,应该归结为,终于有些真诚度了吧。
“一会无论如何,你需拖住一炷香时间。曲智瑜的目标,很有可能是赣州金琅卫驻军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