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深吸一口气。
眼前这人,仙族无疑。
可他身上居然有魔族的气息。
她冷声开口:“放了他。”
“你担心他?”白袍人勾唇:“不自量力。”
“不过是一个练气巅峰,尚未踏入筑基,你拿什么和我斗?”
江挽握紧了拳头。
下意识看向了身侧的师父。
妄尘哼笑了声:“乖徒儿,我和他,你只能救一个。”
“你选谁?”
江挽沉默许久,避而不答:“你是魔族。”
“是。”
她抿唇。
看来,那些猜测都没有错。
江挽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她唤出断水剑,径直朝那道困住谢无澜的阵法丢去。
白袍人神色一凛,抬手握住剑身。
断水剑剑刃锋利而冰冷,径直穿过他手心,划破一道血口。
他猛地拂袖:“别做梦了,这个阵法,你们解不开的。”
妄尘扬了扬眉:“乖徒儿,做好选择了吗?
江挽盯着他。
下一秒,她径直朝着谢无澜走去。
见此,妄尘倒也不恼怒,只低低笑了两声:“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他无声地瞥了眼白袍人。
白袍人顿时领悟,抬眼看着走过来的江挽。
邪咒每发作一次,便会比前一次疼上几倍。
在不邪山禁地那漫长的十几年岁月,对于邪咒的疼,谢无澜似乎早已麻木。
但眼下,这一次的疼,却比先前的加起来还要疼上数倍。
疼到难以呼吸,似有一把无形的刀,在骨缝处缓慢地搅动。
剜着他的心。
他疼得冷汗淋漓,浸透了鬓边的发丝。
一双赤眸涌动着诡谲的红。
似乎也从来没想过,江挽会选择他。
谢无澜抬眼看着她,用仅存的一丝意识,从喉间挤出一个字。
“走。”
他死不了。
有不邪剑在,即便痛上万分,也死不了。
江挽攥紧了拳头,转身看向身侧的白袍人。
“我要你放了他。”
白袍人弯唇:“你是在和我商量,还是通知我?”
他不作搭理,抬手往妄尘那打去一道法术。
下一秒,血阵陡然破碎。
妄尘周身魔气澎湃,瞬间爆发而出。
白袍人无辜地弯了弯眉眼:“这是你师父的意思。”
“你们两个,今夜一个都别想走。”
妄尘来到江挽面前,阴鸷地笑着:“乖徒儿,你既然早已猜中,那不如就乖乖和我回去,寻找流光草。”
江挽默然。
果然。
师父消失这两年,是去寻找流光草了。
白袍人冷笑:“和她废什么话,左右是个废物,直接带走便是。”
话落,他衣袖猛然一挥。
一道灵力顿时迸发而出。
江挽刚想拔出长生剑——
几人身后的阵法陡然破碎,散了漫天猩红火星。
四周罡风四起,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一股极具压迫感的力量猝不及防侵袭而来,瞬间倾荡方圆十里。
白袍人猝不及防被震得飞出了数米,狠狠坠落在地,疼得神色扭曲,五脏六腑仿佛都摔碎裂了般。
妄尘神色一凝,抬手拂袖,勉强接下这道攻击。
却仍后退了数步,脸色白了一瞬。
江挽微怔,陡然转身。
谢无澜他……
动用了邪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