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活不够两月了。”
谢无澜瞳孔一缩。
他握住不邪剑的手缓缓攥紧。
“你干的?”他的声音莫名透着几分阴戾。
黑袍人不置可否:“这魔界至尊的位置,我早就想坐一坐了。”
“谁让你父尊不识好歹,堂堂一界尊主,为情所困千年,甚至连那些血海深仇,都一一忘却!”他尾音逐渐加大,眼底翻腾着怒火。
“我们魔族,被囚神魔谷万年,又被囚千年。”黑袍人咬牙切齿:“试问天下有谁,愿意一辈子待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谢无澜冷笑一声:“血海深仇?”
“是指魔族屠杀三界,三界对你们的血海深仇吗?”
黑袍人一噎,怒道:“当年仙魔大战,你可知族人死了多少!”
谢无澜轻嗤一声:“咎由自取。”
黑袍人猛地拽住他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也是魔族,休想与我们撇清关系!”
“来日神魔谷封印大开,你照样难逃一死!”
谢无澜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抬手缓慢地、强硬地掰开了他的手。
他望着眼前的黑袍人,笑出了声:“有志向,但我不支持你。”
黑袍人一愣。
他语气似在忍耐:“告诉我,流光草在哪?”
失魂症已经使用过一次。
黑袍人承受不起第二次的反噬。
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办法,便是寻到流光草。
才能打开封印。
让魔族获得光明,重临世间。
谢无澜懒懒地抬眸,眼底带着几分讥诮:“江挽若知道她的师父是这般,想来是该寒心了。”
“她一心将你视为最重要的人,在你离开两年始终念念不忘。”
“如今回来,第一件事是要杀她?”
黑袍人近乎目眦欲裂:“你到底要说什么?”
谢无澜嗤笑了声。
上古魔族都这般没脑子。
看来江挽给他的摇盅,是用不上了。
先前那些猜测,全部正确。
“没什么。”
他缓缓启唇,语气不紧不慢。
“只是告诉你,她是我的人,你动不了她。”
谢无澜嗓音莫名冷寒,眼底墨色涌动,如渊般深邃。
妄尘冷笑了声,咬牙切齿:“好,好的很。”
“看来这些年,我给她的东西,全部白教了!”
谢无澜继续扎心:“一个魔族,能教得多好?”
“她没被你带歪,就不错了。”
妄尘眼底翻腾着怒火。
夜色下,天边浮云冷寒。
凉夜冷风,沉寂了许久。
屋顶上,两道身形无声地对峙。
妄尘深深地看他一眼。
他唇角缓慢绽开一抹恶劣的笑:“少主,这次只是个教训而已。”
话落,苍穹之上浮云尽褪。
一轮血月缓缓露出。
谢无澜衣襟处的肌肤,倏地滚烫了起来。
妄尘轻轻笑了两声:“但凡你识好歹,与我合作,今夜也不必受此折磨了。”
谢无澜神色未变:“你高兴就好。”
妄尘:“?”
他怒极,阴鸷地瞪了谢无澜一眼,转身下了屋顶。
半空中残留着妄尘的嗓音。
“你以为,你布下的那个结界,我破不了吗?”
谢无澜瞳孔微缩,刚想去追,体内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袭卷全身,痛得如万蚁噬心。
他猝不及防瘫坐在地,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妄尘刚落到地面,四周忽然起了一道阵法。
刹那间,血光滔天,将他死死地缠绕在阵法中央。
狂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妄尘简直不敢置信。
他猛然回头:“你!”
谢无澜染血的唇畔微弯,嘴上仍然不饶人,冷嗤:“蠢货。”
“魔界至尊,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