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洐掸了掸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他愿意上柱香,已经是把老爷子当个人了。
这一炷香算是还了周家给他口饭吃。
周肆洐转身,对众人不忿埋怨的目光视若无睹。
“老爷子的遗嘱念了吗?”
他们等的不就是这个?
一个个道貌岸然,得罪人的话都等着他来说。
周家二爷算是周家说话最有分量的长者了,他道:“公布遗嘱,得等人来齐。”
周嘉澍没到场。
周肆洐目无尊长,兄弟成仇,周二爷早就忍不了了,他痛心道:“嘉澍毕竟是你亲哥哥,还是周家的接班人,你何必对他下死手?”
“亲哥……”周肆洐讥笑着在周二爷对面落座,手肘压在膝盖上,身体自然前倾,抬起的下颌线连着喉骨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饶是见过世面一把年纪的周二爷,都紧绷起来。
周肆洐道:“隔着一个妈的亲哥吗?”
又不是一个妈生的,甚至不是一个爸生的,亲个屁。
周肆洐现在不撕破脸,不过是顾忌母亲的颜面罢了。
往事已去,没人能给孟初申冤作证,坦白身份只会让孟初蒙羞。
周肆洐做了二十多年周家子孙,目标是掀了周家。
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更添了一道掀翻周家的理由。
知道周肆洐不是善茬,周二爷只能哄着来:“那也是你大哥啊,周家就你们两个直系,你大哥继承家业,你辅佐他,共同把周家打理好比什么都强。”
说完周二爷又道:“老爷子的遗嘱我看过,他可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赏他的心呐。”
“待我不薄?”周肆洐扯唇笑的像狐狸。
周二爷顺着他的话讲:“你爷爷是对你严厉了些,那是对你期望高,若没他从小给你磨砺,你哪有今天的成就?”
周肆洐点头,道:“二爷说的对。”
周肆洐突然这么好说话,倒让周二爷心里没底了。
果不其然,周肆洐紧接着寻思道:“二爷,我看您儿子是个可堪重用的大才,不如我送他去F国磨练磨练,给他也镀层金?”
周二爷眼睛一瞪,被吓得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是个实心的木头,搓冒烟也搓不出成就……”
周二爷直接吓得不敢跟周肆洐对视了。
周肆洐嗤笑,一群老东西,嘴上道貌岸然,非得祸临己才露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