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山的量道场没找到撑山的人,聚到紫云峰。
紫云一门的弟子全坐在石屋的地上打坐,坐了四排,后面两排的弟子才四五岁,是紫云老量道新收的弟子,施了入道礼,还没给道号。
床上的坐台上,紫云真人应该道陨了。
没人理会闯山者,遇上这事,闯山已经没有必要。闯山者不走,是想看看紫云真人是不是真的道陨。
紫云一门的弟子开始给师父擦拭身体,换上新道袍,送进陨洞。
紫云真人换成大师兄介遂。
秦子追想:师父的道号应该不叫紫云,束莼老量道的道号也不叫束莼,秦子追记得师父叫过束莼一门‘椿门’,束莼老量道的道号应该有一个‘椿’字。
大师兄做了紫云真人,是件很危险的事,大师兄的道行没到真人的级别,如果有人闯量道场,会很容易。
但这个时候,紫云一门还得撑下去。
闯山者走了,遇上这事,不是闯山的时候。
陨洞的洞口没封堵,秦子追说这是师父最后留下的话,这样闯山的量道场好去洞里看看。
紫云一门突然不撑山了,每日都有闯山的量道场聚到紫云峰。
不撑山,也是有规矩的,当家的没了,会有一段时间的陨换期。
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闯山的量道场会暂歇下来,让人家有个交接、安顿的时期。
这段时间,秦子追和小师姐成了厨子,新上任的紫云真人、师兄师姐们每天二十四小时道藏,他们得拼全力让紫云一门延续下去。
来闯山的道场主由秦子追陪着去陨洞看师父,这样他们才会离开。
只有秦子追知道,那个诡道高人是用自己的模样雕刻出师父的。
那天那个太婆来了,秦子追带她到陨洞,师父就搁在地上,揭开布,师父的眼皮缩水一样粘附下去,陷出两个大的眼窝。
老太坐在地上,摸着师父的脸,轻声说:
“你呀,是不听话啊。”
“太婆,您到底是我师父什么人啊?”秦子追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老太没理他,这不是藏,是在伤心。
“我师父留了话…..。”秦子追只说半句。
“什么话?”老太头都没转。
“我师父说…..。”秦子追又不说了。不是不说,是还没想好怎么说。
老太转过头,秦子追的心软了,老太瘦巴巴的脸上有泪水。
“我师父说,他一直想做个听话的孩子。”
老太像小孩一样用瘦巴巴的手抹脸,抹了几下。
秦子追拉起她,老太慢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