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受伤之事,已过了快半月。
她肌肤过于敏感,反反复复上了许多天药,又用了许多由阿兄和今安送来的祛疤护肤膏药,现今伤处已然看不出被沸水烫过。
吴嬷嬷甚至说着,这处的肌肤倒要比从前更为白皙柔嫩。
这些日子,她因着右手不能提笔,便总是由着阿兄帮她整理账本。
且他处处管制着她,重物不让提,沸水不让靠近,连每日来回西郡,也重新坐上了他的马车。
只是前些日他带着她去医馆拆了绷带,他忽而提及自己要离开西郡几日,让她平日里凡事都小心些,不要再将自己弄出些伤来。
一番细致叮嘱,却让郁枳心中兀地生出几分离别之时的伤感来。她最终还是按捺住心底的情绪,同他笑着告别。
只是现今,她独自一人坐在这花窗旁边,已然能自如地拿着笔墨写账,手边还摆着小厮方才换上的热茶。
时近日落,浅淡日光若洒金一般透过花窗。
这被书卷账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小书房,现下却显得有些空荡起来,或许是她心中,忽而忍受不了这般的寂静。
可是,这寂静才应当是她人生的常态才对。
想到此,她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的自嘲。
随手将密密麻麻地账本一合,她站起身走向花窗旁,居高临下,瞧着这四处高楼和来往行人。
天边橙色光泽褪去几分,隐约能瞧见半轮淡淡月影悬于天际。
她敛去眉心情绪,抬手将身上的襻脖取下,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裙裾。
近日外祖母有些发暑热,她还要赶在天黑前,去隔壁医铺拿些药,赶回去梧县。
先前她同阿兄一起买下的白驹,已然同她磨合得亲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