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睡得不太好,有点累。”
他淡淡说着,身子侧过来,双腿弯曲踩上车门内的踏板,腰深弓着,手肘搭在膝上,像只冬眠初醒抱腿蜷坐在树洞口的大熊,耳后短发和衣领湿漉漉,大概刚用矿泉水胡乱冲洗过,漆黑双眼湛湛望她。
“你刚刚是不是有事要说?”
于是对话的主动权又回到他那边。
她皱起眉,但还是点点头。
“我……我本来想叫你到那边没人的地方说的,但还没等到,你就这样了。”
“我真没事。”
他又重复一遍,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捏出清脆响声,除了满眼血丝,神态似乎真跟没事人一样。
“你是想说我赌输了?”
“……你怎么知道?”
“刚才迈出门槛那一瞬间,你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你赌输了’。”
“……没……不过你确实输了,我就是……”她低头搓着手指,回忆起装着药箱的包应该在早上出发前被他放在后备箱。
“……找到新线索了。你要不先开一下后备箱?”
“你线索在后备箱里?”
“……不……不是。”她被怼得直瞪眼。“我想……是不是要拿点药。”
“你不舒服?”
“不是我啊……是你。”
成辛以慢慢摇头,嘴角甚至开始自如惬意地上扬。
“不用,我真没事。你确定,你找到的是有用的线索?”
“确定。而且是三条线索。”她转头看看其他人的方向,眉头仍然紧紧蹙着。
“你要现在听么?”
“不急,晚一点。陈所他们还要一起吃晚饭,而且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单间,等会儿吃了饭你就找个借口回房间休息,等我去找你,还有个地方要仔细查查。要是有人问起来,老杨会替我们打掩护的。”
“还有哪里要查?”
“你身后。”
方清月转身看去,是那栋紧挨着吴文奇老宅子更破的空村屋,黑砖墙头杂乱高矗,弧形铁门被一把巨大黑锁锁住,漆黑锁头和闩柄环生出厚重的层层锈绿,又被多年封盖的尘土重重掩住,院中杂草及腰高,房檐下结着重重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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