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有才来到袁梁的家里,徐有才告诉袁梁,工厂被一个深圳来的女人接管了,女人三十多岁,很妖娆很风尘。但没有想到的是,还乡团也来了,蒲树强带着程鹏、任瑞林都进厂了。程鹏、任瑞林站在厂门口,耀武扬威,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这的确是袁梁没有想到的。
第二天中午,范文章来到袁梁的家里,说是一机厂重组后只留下了五百人不到,财务处一人没留,技术处二十多人只留下了三人,黄博被留下了;保卫处二十多人一个没留,就蒲树强从他老家叫了两个老头看大门。一分厂、电气车间一个人不留,全部对外承包。闹的最厉害的刘凯、于奎志、罗喜林、杜兆平、甘新亭、蒋尊义等人也一个没留,这几个人正吆喝着明天去市政府静坐,还有人吆喝着去矿山机械厂去串联。前段时间,矿山机械厂有几十人去市政府静坐要工资,说是欠发一年多的工资了。虽然范春银留下了,但范文章知道大势已去,范文章想自己单干,并想拉袁梁一起合伙干。
刚吃过晚饭,徐有才闯了过来。徐有才说,深圳的女人王晓庆任命蒲树强为总经理,程鹏、任瑞林、高晓华为副总经理,任瑞林分管出口,出口处留下了徐有才、杜忠生、孔祥伟,另外又补进去了孔大路、贾长松。
袁梁看着徐有才笑笑:“肯定你还是负责你的老片区,你可悠着点。我原来几个关系好的客户,我都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徐有才说:“这个我当然明白,现在不是一机厂了,现在是武深机械。下午,又有很多人去厂里要欠发的工资,去要改制后的补偿。程鹏、任瑞林召集业务员给客户打电话,催要货款呢。有几家客户、经销商很干脆,一机厂已经破产了,他们又不欠什么武深机械的钱,跟他们要不着。出口处有几个出口的合同要履行,生产处、出口处排了半天,需要排产,需要资金,可是王晓庆那女人,那就是什么事都不管,就在办公室嗑瓜子,还不就是蒲树强在那里招呼。他们知道,你那个四千万的单子,他们问我,我说不知道,他们急得抓耳挠腮,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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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梁说:“找我干什么?我能给他们干什么?合同已经作废了,一机厂已经不存在了,老林就是要一机厂的商标品牌。当时我和他洽谈的时候,他就是认我这个人,这也是因素之一。”
徐有才说:“什么他妈的破产重组,我看王晓庆就是个摆设,根本一分钱没有带过来,就把着财务处的来款,就催着业务员发货、回款。”
袁梁说:“如果一机厂进行破产重组,我评估的话,应该至少三千万以上,然后面向社会公布破产重组方案。你知道老林的那个合同,一个合同纯利润就要一千万,就看怎么经营。如果真的破产重组,企业能甩掉包袱,轻装上阵,何愁不赚钱,何愁企业发展不起来。就闹事的刘凯、于奎志、罗喜林、甘新亭这些包袱能剥离,一机厂剥离一部分闲散、后勤人员,企业肯定能发展,关键就看谁操作、谁经营,你看看他用的程鹏、任瑞林,这都是不堪大用,肯定发展不起来,只能苟延残喘,过一天是一天了。”
徐有才说:“今天早晨,还发生了一件事,原来的工会主席、妇联主任,联络了十几名离退休的职工,有老质管处处长林建洪、老六分厂厂长秦秀国,还有食堂的闵令奎,到武深机械的门口,几个老家伙大门都不敢进,就堵在门口,秦秀国、林建洪几个人呜呜哭起来了,几个老家伙一哭,确实感动人。”袁梁说:“你说的这几个人都是退休早的,他们退休的时候还是一机厂的好时候,他们那时在厂里也是很滋润。”徐有才说:“就知道呜呜哭,没有人敢闹腾,武深机械就一个看大门的老头,老头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他们对工厂有感情是真的,这几个老家伙,在厂的时候做了哪些贡献就不说了,可没少凑机会在一机厂安插亲戚、子弟上班,他们退休了,不在厂领工资了,可他们安插在厂里的亲戚下岗的太多了,你说他们能不伤心吗,一把鼻涕泪两行,越哭越想哭。”袁梁长叹一声,没再说话。
又是三天以后,杜文艺也拉起来单干了,专做翻新机,正大光明地做。盛金宝从四分厂拉走了十几个人,专做工程站产品。范文章更果断,竟然把一个小厂租下来,带着儿子、儿媳,拉走了十几人合伙干翻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