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的事,程景行断然不会让自己吃这种亏。
但今天不同,娶老婆哪里能怂。
他脱了黑色西服外套,取了袖钉,卷袖口到小臂,阔腿往木雕花格的月洞门中间一坐,背后窗格上挂着喜庆的红联。
他看看桌对面梁穆那一群人,在身前摆了一排白酒杯,挑衅道:“来,有多少本事,都使出来。”
一群人乐不可支,新郎官到这时候,还放不下嚣张架子。
梁穆嗤笑一声,叠腿坐着,“能的你,晚上不想洞房了是吧”
程景行摆摆手,不以为然,“这点小酒,不影响。”
就没见过这么会挑事的。
梁穆如他所愿,拧开白瓷酒瓶,叫兄弟们,陪他喝这点“小酒”。
——
婚床上,顾馨朵睡得香甜,小嘴吧唧着,以为嘴里还有糖,她的小手还攥着白色的拍立得相机。
今天相纸拆了两盒,全拍完了。
婚房刚闹过一场,莫爱跟许多人合影,听了好些个八卦,人也认得全了些。
本来还有两个孩子在这里玩捉迷藏,刚刚被父母领走了。
莫爱拿走拍立得,扫开满床的桂圆红枣,牵过红色薄被给顾馨朵盖上。
她电话手表响了,莫爱接了,是她妈妈正在找她。
不一会儿,她妈妈来到东院,把她抱走,连连跟莫爱道谢。
送走她们,严苓叫了团队的人过来给莫爱卸妆,换衣服。
彦叔也来了东院,叫人给婚房重新收拾打扫。
莫爱见着他,忙问:“彦叔,您怎么没跟着景行?”
彦叔苦笑:“景少爷让我过来,花厅那边我实在帮不上忙。”
彦叔把程景行一人战群雄的事说了,莫爱妆都没卸完就要冲出去。
“这个疯子,不要命了。”
严苓拉住她,道:“梁穆有分寸的。”
莫爱还是拧着眉,“喝那么多,难受呀。”
“这点苦头不吃,他还想娶你?”
“我……我乐意……”
“行了行了,”严苓把浸了卸妆水的化妆棉盖莫爱眼皮上,“知道你上杆子嫁他,没出息。”
等莫爱卸完妆,严苓也累趴下了,在沙发上躺着快睡着。
莫爱让她回客房休息,她这儿已经没什么事了。
严苓本想等程景行来了再走,但实在撑不住,她昨晚就没睡,最后被杰森架着回去客房。
莫爱去洗了个澡,换了两件套的月白睡裙和袍衫,躺到床上怕打瞌睡,于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给程景行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实在担心,她套了件宽大外套,准备去花厅看看什么情况。
一出房门,只见彦叔在门口廊道上支起了木梯,手里提着之前挂在前厅的葫芦灯。
“您要挂灯?”莫爱帮他扶住木梯。
彦叔再往上走一阶,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