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读物,向来是他最好的催眠剂。
她纤细的胳膊绕过他颈项,让他靠着自己肩膀,翻开书,缓声朗读。
声线轻柔,绵绵密密耳语一般,如风平滩缓的海岸,宽广又沉静。
“几日清寒懒上楼,重帘低控小银钩……”
“……一棹青山人正远,半床红豆雨初飞……”
程景行把脸往她肩窝里埋了埋,闻着独属于她的馥郁香味,手指卷着她几缕发尾,动作渐渐放慢,最后停住了,指尖落在她胸前,仿佛把诗文里的半床红豆倒了出来,沉沉把头压在了她肩膀上。
莫爱放下书,小心地够到床头的遥控器,关了灯,抱着他,也睡了。
一夜过去,别说陪她回镜湖,程景行根本醒都没醒。
莫爱按灭闹钟,撑着已经被他压到没有知觉的半边肩膀,轻手轻脚地起身。
洗漱完,去衣帽间换了黑色的针织长裙,搭一件黑色风衣在手腕上,坐回床边。
清亮含笑的眼眸在程景行平静的睡颜上细细看过一遍,他无知无觉,还在梦中,她俯身吻了吻他的唇,下楼,在料理锅里放了一把红豆,一碗黑米,设定好煮粥的模式,按下开始键。
去机场还要四十分钟,她披上风衣,拿了程景行昨日回来时撑的黑伞,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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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的雨似乎被她带到了镜湖,落地后,又看到天公不作美,黑云滚滚。
她没有行李,飞机一到,就从到达层的自动感应门走了出来。
镜湖比海城暖和,虽然下了雨,外套还是穿不住的,莫爱脱了风衣,立即就有个人过来给她撑好了伞。
“莫小姐,彦叔让我过来接您。”
来人是老张,莫爱认识他,景园的司机。
“我没跟彦叔说要过来,他怎么知道的?”
“景少爷说是这趟航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