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选了这么正式隆重的场合带她出席,足以体现他的郑重。
届时,她会站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程家,梁家,杂志社,新朋旧友,她身边的一切都会因此有所变化。
一把鱼食撒下,池水激荡,鱼鳞翻涌。
“你怕吗?”程景行低声问。
莫爱靠着他,侧头,扬脸吻他一下,说:“有你,我不怕。”
朋友圈的威力是惊人的。
莫爱这几天的对话框一直闪着红点,照片下的评论区拉了好几页,全都在问他是谁。
极少几个知情人,发了恭喜,比如严苓、叶沁沁、梁穆,还有……孟育之。
这周,郑海蓉的采访稿发布后,反响很好,被好几家母婴垂类的百万级科普大号转发,涨了两万粉。
莫爱和张果再去了一次郑海蓉家道谢,当时孟育之不在家。
周四,莫爱约了孟育之吃晚饭,他说他今年等肿瘤医院的新楼盖好后,准备去美国进修,要去两年。
“那就祝你学业有成了。”莫爱拿起茶杯与孟育之的杯子碰了一下,指根处的戒环闪过流光。
孟育之错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该我祝福你。”
莫爱抿唇,喝口茶,笑了笑。
她今日穿着米色的雪纺纱裙,化了淡妆,眉眼舒朗,面颊洇开一片淡淡的桃红,如粉霞泼洒在白色花瓣上。
“看你的状态,是下定决心了。”孟育之不敢看她。
莫爱释然道:“嗯,你说景行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可给他委屈受的人就是我,很长时间,我把他当成了一种……信仰,我不敢奢望他,也爱不了其他人,困住了自己,也伤害了他。”
孟育之沉了口气,说:“爱是需要平视的,换做是我,也不希望你仰望。”
莫爱感受到孟育之极力隐藏的失落。
这世间的缘分很可笑,能与她如此深谈心事的朋友,恰恰是她永远无法回应的人。
“育之,”莫爱挠挠头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孟育之的心为之一动,抿了抿唇。
他期盼过无数次她这样叫他的名字,但此时听见,他知道是某种结束的信号。
只有不再害怕亲昵被他误读,亲昵才可能发生在他们之间。
“嗯,可以。”
“谢谢你。”
除了感谢,她无以为报。
孟育之笑了笑,喝下她碰过杯的那口茶。
吃过饭,孟育之送她回了问夏。
她进门看到二楼有灯,没急着上去,到冰箱里拿水喝,嗅到一阵甜腻的香味,翻找一阵,原来是剥好的一盒榴莲。
她记得倩姨前两天刚丢了一盒,抱怨他们买了又不吃,这东西不能放。
她拿出来,揭开保鲜膜,剥开一瓣黄色的果肉,放进嘴里,浓郁的油漆味在口中迸发,油脂厚腻,气味绵长。
她起了坏心,吃掉大半盒。
楼上传来程景行的声音:“还不上来?”
她把剩下的一半用保鲜膜封好,放回冰箱,颠颠地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