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东西不多,莫爱这些天在医院陆续有收拾。
莫如梅的衣物、餐具、药,她都装进包里,拿回去整理完再处理。
剩下一些她自己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全部装进一只小拉杆箱。
她已半个月没离开这间病房,看着空荡荡的病床,她出了会神。
门外程景行在走廊讲电话,时不时透过门上的玻璃开窗看过来。
“张院长,您第一时间告诉我,真的非常感谢。”程景行对着电话道。
张院长说:“应该的应该的,你都说是你家中长辈,我让医务科多留意了,你是家属,告知你是应该的,哎,可惜没帮上太多忙,你节哀。”
“您已经帮了我大忙,”程景行抬眸看向病房里的莫爱,“打扰您过节了,新年快乐。”
“哪里哪里。”
电话挂断,程景行推门而入,莫爱回过神来。
“收拾好了?”他问。
“嗯。”
莫爱站起身,跟程景行隔着一张病床,相对而立。
“那走吧。”
程景行伸手要提她放在床上的包,她先他一步拉过包带,滑开拉链,将烟盒和打火机拿出来,放在床面上。
“你的烟。”
程景行看着烟,再看看她。他背着她找莫如梅谈,实属无奈之举,他并不想主动解释什么,幸而莫爱也没打算问。
莫爱面无表情,也没有看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合上拉链,将包放在手边的拉杆箱上。
她知道莫如梅一定没对程景行说当年的事,如果她说了,依程景行的性格,定然早就来跟她挑明,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缄默,程景行没有拿烟,任它放在床上,大步绕过整张床,去拉莫爱手中的拉杆,但她没放手。
“不用,我叫车了。”
莫爱低着头,不去看他,站在他面前的姿势如冰雕玉塑般不可撼动。
她又是这番负隅顽抗,程景行长长吁出一口气,认栽。
“好,我陪你坐车回去。”
“这点东西我搬得动。”
“你觉得我是来帮你搬东西的吗?”
已过零点,万籁俱静。
只有程景行一面心疼,一面嗔怒的矛盾情绪在吵闹。
强势气焰在看到她微红鼻尖时,彻底败下阵来。
他松开拉杆,将手覆在她手背上,她动了动指节,像要在他掌心寻找出路的小鱼。
“我人都在这了,就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年,”程景行收拢手指,轻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家吧。”
莫爱咬紧下唇,望住他说:“我想一个人过年。”
双瞳剪水,看得程景行心惊,指腹揉了揉她滑白的指节,思索着,劝她肯定是没用,强硬点带走,他又舍不得她再哭,只能顺着她了。
“行,你过你的年,我守门外。”
莫爱嘴唇微张,“你……我不需要你这样。”
程景行抬起她下巴道:“你不需要我?刚刚谁抱着我哭成那样。”
莫爱扬开下巴,看到他锁骨下方的白色绒衫,被她眼泪洇湿了一大片。
她眼睑颤动,有种心思被拆穿的尴尬与窘迫。
“那种时候,谁都会哭。”
“嗯,是,换孟育之来,你也能这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