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宿未眠,一时担忧莫如梅,一时想梁沐沐那边如何应对,还有那迟迟不愿去规划的后事,一想就停不下来。
晨曦如金色薄纱,温温柔柔地披在洁白走道上,走廊墙壁的粉色扶手上靠着莫爱,孟育之面对她,只有一步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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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着的人,是程景行。”
孟育之用的陈述句,而非问句。昨天程景行几度出现,时机、言行和亲密度,无不在揭示着他与莫爱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不想无视。
“是他。”莫爱回答简洁,如述一件平常事。
暖色阳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茂密发丝拢在脖间,盖住大片吻痕,但还是有一枚靠近下颌,露出小小殷红,如雪地上飘落的一瓣梅。
孟育之透过镜片的目光很难从这点殷红上移走,“他到底哪里好?无视你这么多年,你还愿意与他……”
剩下的话说不出口,昭然的嫉妒心挑战着他的教养。
莫爱倒是淡然,平静说:“是我不让他知道的,离开他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会再相遇,更没想过去爱别人。”
“都离开了,为什么不能爱别人?”孟育之心下不然,追问着。
莫爱解释道:“可能你会认为我执拗,我一直觉得只有结束一段感情,才能开始另一段,这中间需要有彻底的隔断和自我修复。将过去彻底放下,修复好悲伤,用完整的自己再去爱人,是对自己也是对新感情最基本的尊重。”
孟育之无法反驳,这也正是他对待感情的态度,听莫爱这样坦诚说出,令他对她的情更重一份。
“我感受得到你对我是真心的,”莫爱看着孟育之的眼睛说,“所以我更不能明知道自己还爱着景行,还给你希望。”
她总有种能绞杀人踌躇意识的果断力,把对孟育之的重视和决然同时展开,条理清楚地给出最直白的答案,几乎要断了他的前路。
孟育之单手扶额,心中受了不小的冲击,面上却又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不介意帮你忘了他。”
“我介意,”莫爱说,“实话说,我没想过忘记景行,他对于我来说,不只是过去的恋人,还是我内心的某种支柱。”
“这么重要,又为什么要放手,这不像你。”孟育之无奈地说。
莫爱看了看走道尽头,泛着柔美光晕的窗棂,像是沐浴了圣光,“我可以选择爱谁,但老天安排了我的命运,就像我和我妈,永远在吵,相爱相杀,怨憎会是命,爱别离也是命。”
大抵是太理解她们母女的相处模式,孟育之稍稍能读懂一些莫爱对程景行复杂的感情,不再多问。
他自己也在经历着求不得的无奈,这些已经够他消化一阵了。
他已经上了一天一夜的班,想要去值班室补个觉,莫爱坚持让他回家休息,扯着他走过大半个住院楼,将他塞进路边出租车里。
再回病房时,床铺已收好,叶沁沁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正与沙发上坐着的倩姨说话。
茶几上放着用保温盒装着的白粥、时蔬和龙井虾仁,最边上的碟子里是一盘精致的粉色荷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