珧琢种种,皆是令他瞧不上眼。
他倒是对庄文砚青睐有加,斯文和气,不骄不躁,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心思也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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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苏杳带回来的叶韵倒是同庄文砚交好了。
苏杳攥着手心,矢口否认:“可我于高山景行之人,也实非良人,我是将死之人,活不了——”
“住口,你胡说什么?”
苏霍急声怒斥,一时情绪失控,低骂得苏杳畏怯的退了两步。
男子浓黑的剑眉下瞥,眉心却紧拧,好似层峦叠嶂的巍峨山巅,晦涩的瞳孔中迸射出粼粼寒气。
“你的身子日日好转,怎还说这种话?”
苏杳抬颌,迎上苏霍恼怒的脸色,素丽清雅的雪色肌肤上铺着一层菡萏粉嫩,迤逦一片。
苏杳苦口婆心:“我身体好转,也与珧琢有关,没他,我也不会好。”
“他虽对我不好,但也对我好。”她自个儿都说不准珧琢对她到底算好算坏。
苏霍往日便知,他这个妹妹,也只是瞧着柔肤弱体,秉性属实是硬得堪比磐石,劝不住。
“这世间男子千千万,有的是比他好的人,他算个什么?”
“至于其他的,等日后回了阑州,再做商议。”
爹娘年老,府中一切事宜,皆由苏霍做主,苏杳知若是苏霍同爹娘开口,只怕当真是无望。
她又不甘于此,忙着翕动檀口:“哥,我想——”
“不能是他!”
“看他那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杳想想,珧琢样貌虽万里挑一,可他满身邪狞阴鸷,凉薄寡情,性情又倨傲狂恣,不讨喜,无正气,也难怪苏霍觉得珧琢不是好人。
苏杳沉了口气,仍是不退半分,同苏霍对峙着,眸清如雪,声如冷玉:“他身上有伤,好多。”
说是满身疮痍都不为过。
那一刀刀划下去,也不知珧琢是如何忍下那道道痛苦而不显于色的?
他待自己,大多都是莹莹笑意,脉脉含情。
往日受了伤,也从不叫她担心。
他太过懂事、会隐藏,总是以笑示人,她都快忘了,珧琢也不过一个年仅十七的少年。
在看清珧琢那无完肤的身躯时,苏杳委实是心有动容的,其中险恶,早已在她见识珧琢身上的伤势时,就知晓了。
苏霍先是惊讶,随之又诧异:苏杳怎会清楚珧琢满身伤痕的?
苏霍:“?!”
珧琢!
他就知那人是个登徒子。
此刻心境如何,也就只有苏霍自己知道,就好比,心口压了千斤硝石。
给他气得鼻孔都快冒气儿了。
“我会付他丰厚的银两,让他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其他的,他想都别想。”
苏杳并未咄咄逼人,而是笑意粲然,似繁星满天:“我应了他的,若是他能回来,我就会好好斟酌我与他之间的事。”
“这次也一样,十日过后,他回来,我就会……给他答复。”
“往日我总想着隐忍,对他的好绝口不提、有恃无恐,而揪着他的错处深恶痛绝,”
“如今想想,他对我,所言所行,非虚。”
提及珧琢,苏杳眉目缱绻,满腔旖旎倾泄,清姿冷色也化作春水。
苏杳抿了下唇口,喉清韵雅道:“爹娘那边,我会去说的,四皇子那儿,我也会亲自去。”
明明是温顺长相,嗓音轻弱柔软,却决绝得无人可撼。
苏霍连连嗟叹,已是无计可施,看向苏杳,终是做不到狠心:“你是要气死他们吗?”
苏杳:“如若爹娘不同意,这事我不会再提了。”
她不想辜负了当初许的诺言,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也不能背离爹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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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杳当真同她爹娘说了。
只见高堂二老面色凝重难解,苏杳正襟危坐,神情惴惴,还有一旁愁容难消、眼下乌青的苏霍。
想来昨日一别,苏霍整夜难眠。
苏杳看得出来,爹娘也是踌躇得难以决断。
珧琢与苏杳,纠葛太深,还能保着苏杳的性命。
苏癸也终是松了口,瞥见的却是苏霍:“你怎么想?”
苏霍也是了当:“不行!”
“此人我交过手,手段阴险,行事卑鄙,脾性乖张,日后怕是得让杳儿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