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来内侍,让人赐了座。
“人平安回来了吧?”
君臣之礼,苏癸向来铭记于心,拱了拱手:“劳陛下忧心,已经平安回来了。”
“平安归来就好。”
时鹄鹤饮了口茶水,一言一行,肃宁的眉目之间,满是不怒自威。
屋内熏的皇帝专用龙延香,气息馥郁,也带着炭火的暖意。
时鹄鹤抓了一把折子,随意往一旁撂:“这些朝臣,平日有事时不见上书奏谏,如今一个个倒是搬弄起是非来了,说得一个比一个夸大其词。”
奏折中说苏癸在澹州拥私兵,居心不良,欲图谋反。
苏癸捋了捋斑白的胡须,瞧着帝王龙颜不虞。
“陛下,此事本就是臣僭越,臣不愿陛下为难,还请陛下若治臣之罪。”
官场上臣服多年的苏癸,也是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故此,一言一行谨小慎微,只是当日澹州一事,确实是他逾权了。
苏癸被赐了侯爵位,不过闲职,无权无势,如今在澹州领兵,本就不合规矩,这一点,苏癸心中了然,朝中自会有人诟病。
若是无人上书弹劾,只怕皇帝心中又要不快了。
只见时鹄鹤苍老遒劲的指节敲了敲炕上的紫檀木桌,眸光浑噩浊色,良久才下定主意。
“你的心思朕知晓,爱女心切而已。”
苏癸被收了兵权,多年来并无不快,皆是堪当他的闲散国公,围着他那个病秧子女儿转,似乎并无不满。
时鹄鹤也不愿落下不中听的名号,以至君臣和睦,也无隔阂。
倒是朝中有些人,总是想着挑起争端,逼苏癸站队。”
“朕知你事出有因,那就罚俸禄三月,连带禁足一月。”
这番惩处不痛不痒,苏癸除开俸禄,还有食邑,至于禁足,年老之人,本就不爱走动,如今女儿回来了,哪儿还有工夫在外头晃悠。
苏癸即刻谢恩。
时鹄鹤:“令女既归,她同老四之间的婚事也搁置这么多年了,年关将至,就着礼部操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