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往日同珧琢,向来不见外。
珧琢要如何对她好,她总觉得理所应当,也不会承珧琢那份儿好。
只是如今,不知为何,倒真有些领珧琢的情了。
“许是上次那杯盏中的余毒我没洗干净,想着害你,到头来却咎由自取,自己着了道。”
苏杳兀自嘲谑着自己,显出几分笨拙的无奈。
知晓其中原由的珧琢也并未言明,只是垂眸,眼底闪过狠厉的暗色。
虽屋里燃了炭火,可珧琢一身亵衣外袍,总归是扛不住冻的。
苏杳拍了拍柔得发热的软衾道:“坐在床榻下干什么?你不冷吗?”
“上来吧,天色还早,还能再睡两三个时辰呢。”
珧琢刚将外袍褪下,往横杆上随手一扔,作势上他香香软软的床榻。
只是不合时宜‘咕咕’两声,让人难以忽视。
珧琢也同苏杳一样,将近六个时辰未进食了。
只是珧琢不过十七,这个年岁,既是血气方刚,也是长个儿的年龄,一日恨不得吃下一头乳猪。
珧琢腿都跨了半只上榻了,哪知他那不中用的肚子,硬是坏了他的好事儿。
啊~,苏杳好不容易给他几分好脸色看,他还想搂着人做个香甜美梦呢。
少年面色涨红得窘迫,紧抿的绛唇撅了又撅嘴,都快能挂油葫芦了。
苏杳见珧琢那难堪样儿,不易察觉的窃笑:“我也饿了。”
珧琢几乎是心领神会:“我去做。”
苏杳也跟着珧琢去了庖屋。
苏杳坐在矮椅上,像是给小孩坐的那种,烤着火炉,看着珧琢忙前忙后,她倒是清闲。
“都说,君子不入庖厨,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珧琢的宽袖被撩至腕臂处,露出冷白如凝霜般的一截儿,掌着勺,姿势熟练。
“那自是因为,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
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仁心之士,说自己是小人,也并非自谦。
珧琢还揪了一只鸡,那只鸡在睡梦之中被珧琢逮来,天色未明就开始打鸣,一阵鸡飞狗跳,珧琢还摸了摸锃亮的刀,面色冷漠又有点凶残。
“你要炖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