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儒丰赞同地颔首:“说的不错!若你只看到其中故事场面的跌宕,而忽略陈寿的文笔风采的话,便只看个热闹罢了。”
“不过,陈寿也不像你说的那般无所畏惧。”苏儒丰信步向前,斟酌了一下,说:“你看,他在书中只尊曹魏为正统。在《魏书》中为曹操写了本纪,而《蜀书》和《吴书》则只有传,没有纪。显然,这本史书也是为政治服务的,并不单纯叙史。”
“可是,曹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无人敢说个不字。陈寿写到这里时,特意写迁都而不称天子,却说董昭等劝太祖都许,这不就是他迂回的微词吗?”小烛据理力争。
“你这丫头!懂得还真不少!”苏儒丰终于对她另眼相看:“还看出什么来了?”
难得有人愿意倾听她的想法,小烛索性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蜀汉是陈寿的故国,是人就会有故国情怀,一般都爱称赞不爱贬斥。但是陈寿却毫不隐讳刘备和诸葛亮的过失,记下了刘备以私怨杀张裕,诸葛亮错用马谡等事。由此可见,陈寿此人正直纯良,难得的心口合一。”
苏儒丰朗声大笑:“依我看,你跟这陈寿倒是心性相近志趣相同。”
两人越聊越起劲儿,从三国聊到前朝,从孔孟聊到老庄……
有些小烛看过的,就根据自己的理解畅所欲言,更多小烛没看过的,就边听边问。
苏儒丰耐性十足,为了让她听得懂,还特意用各种浅显易懂的例子来打比方。
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下午时间。
秋菊过来喊她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竟在仆从院里看见了苏儒丰!
“姑、姑爷?您怎么在这儿?”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来找小烛拿书。”苏儒丰看了看天色,转首对小烛说:“今日便聊到这里吧。往后看书时再遇到不懂的,就来问我。”
“知道了,谢谢姑爷。”
秋菊一听那口气,想必两人应该聊了不短时间,顿时觉得忧心忡忡。
等苏儒丰走远,她板着脸问:“你和姑爷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小烛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