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塘见释善遇面色如常,讲经的声音也并未因为越来越高的布施动摇一分,觉得此处可能就是小徒弟没算到的“遁去的一”,怕事情最终以陛下灰溜溜回城为结果,便低声跟全德说了几句。
不一时,全德来到师妹身边,低声问:“怎么比丘还不松口?此事万不能以陛下退让收尾!”
“叔叔人呢?”萦芯不答反问。
全德朝着“预留”出来的十几个真移民附近一指,萦芯和三娘都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萦芯果然看见素衣素裳的顾毗站在移民旁边,亲自看着最可能被有心人混入刺架的地方。却听三娘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萦芯正要问,也看见了移民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个竹筒不停的摇晃,好似在替不在场的其他移民们给“大慈大悲”的贵人们作揖。
三娘赶紧跟夫人咬了几句耳朵。
嘴角勾起一个坏笑,萦芯便跟全德说了几句。
全德便把她的话传给了顾毗和全塘。
最后听完的全塘明显的点了下头,随即全德高声道:“衣食药品虽然都全了,可移民幕天席地总不是办法,全氏愿开庄园收容移民躲避寒风!”
别人不知道移民光有吃穿,没地方住不是常法么?知道,但是他们宁愿出点钱粮表个态,也不愿意给自家的庄子造成损失。
可全塘分明看见释善遇听见后,松了一口气。
由此,顾毗也道:“顾氏有尚未完工的场院,愿意开放给移民躲避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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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暗暗一摆手,混在真移民堆里的几个手下便带着他们冲到释善遇身边,跪求道:“师父!师父!我们有吃有住,都能活了!”
“是啊!师父大恩啊!”
“师父回城吧!”
……
阿善跟着他们给比丘磕头,趁机去看三娘,却见她伺候着夫人,用带来的漆壶喝了口水。
于是阿善便将释善遇钵里起了冰碴的米水倒了,用自己手里的竹筒给释善遇倒了满满一钵清水,双手奉给释善遇:“师父遭这一夜的罪!都是为了我们活命。这水是温的,奴一直用身子暖着,师父快喝些暖暖吧。”
“是啊!师父,喝了暖水,跟陛下回去吧!”
“呜呜呜……谢师父活我一家,师父……呜呜呜……”
这一堆人里,有奉命引导移民的探员,有真心爱戴释善遇的人,还有神女让他药翻比丘眼也不眨一下的阿善。
释善遇本也有些渴了,从一脸孺慕的阿善手中接过陶钵喝了几口后,分给其他几个沙弥。
沙弥有的喝得多,有的喝得少,倒是最后轮到编外沙弥孙铄的时候,他过于激动全喝了,忘了给大牯牛留一口。
给在外围的刘偏和祖约看得直跺脚!那么多人喝过的钵,多脏啊!
全塘也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比丘他们身上,上前两步在孙钊耳边低语两句。
孙钊有感于释善遇舍生取义,移民们感恩怀德,点了点头。
于是,全塘走到被饿殍似的移民环绕的释善遇身前,双手合十:“此情此景,当勒石以记。陛下愿召佛教信众在尧山开窟,为佛祖造相,将今日善师善行传于后世,以教化万代。”
释善遇再次站起身,双手合十一礼,人却因为突然的困倦晃了晃,“如此……如此便是陛下的大福德!”
“师父!”阿善一把扶住他,“莫不是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