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就让他在各县考。考题也不是什么四书五经,各县不是都有县志么?让陛下随机抽取十几、二十个年份随机送于各州各县,让他们自选该年份县志上的某件政事,并针对这件事写一份议论文。
比如某年某地发生大案,那么这个案子所触犯律法是哪条,应该如何审判,当年在职的官员处置是否合法合规,或者换成考生本人是否有更完美的处置,做此处置时法律与伦理如何取舍,如何教化治下百姓不再触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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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不熟悉律法的,自然可以选自己擅长的其他记录。比如广固沫水总泛,县志记录应该不少,那么擅长水利的可以写如何兴修水利以杜绝水灾,擅长安民的可以写水灾后如何安置流离失所的灾民。诸如此类等等……
也不怕他们雇人代为作答,或者串联答案。一开始我们要的也不一定非是真能人,而是知道应该怎么治下或者手下真有治世能人的待补。
他们的答卷也不用各地审阅,全送到都城来,让选曹司他们随机抽取阅卷。
一年观政后,这些待补自然能者留,平者让,庸者下!
而选曹司每个阅卷官选出的待补有多少能通过观政毕业考试,纳入考评。到时候被作弊待补坑了前程的阅卷官合适的话也能当枪使。
等这第一批能者上位换下那些罪官和庸官,可以联合各地监察从事、察事司,与郡守、州牧三方一起逐年收紧每年考评。从而确保他们不能履职就松懈的同时,还能加快筛除纸上谈兵之辈。”
说着,萦芯看向全塘的眼神又因思考涣散了几分,也无情了几分,“等到真正有能力的人占据朝中和地方官的一定比例时,估么着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待补已经淘换一遍了。也不用把淘汰下来的彻底屏除在外,让他们每年都可以跟着新待补一起考,有这个萝卜吊着,他们会安分许多。而士子们明白了朝中考什么,他们自然要学什么,待补的质量就会逐年上升。
那时候,师父就可以这个月几条,下半年几条的严改察举制了。”
萦芯说完,眼神瞬间聚焦在全塘注视着自己的两眸上:“师父觉得这个过程如何?有可行性吗?”
全塘并不知道什么叫温水煮青蛙,更不知道什么以时间换空间,但是他明白小徒弟这样一分一分缓慢收紧的办法最容易成事。
哪怕他们的对手也不全是短视之辈,估计也很难看清萦芯从下至上,步步紧缩的目的,是让所有待补因为有了新的、看起来更易得的进发方向,从而内卷起来。
全塘最开始只需要与骆洙滨假意周旋一番,把观政实施后,再用个拖字诀,将改九品中正制的事情拖个一两年,陛下再以年老为由换个丞相。
彼时,五州派还好安抚,被摆了一道的吴地派是定然要群起而攻之的。
但是就如萦芯所言,这一切都源于利益导向。只要能顺利的把观政和初筛观政待补的考试落地,两三年后,原本拿不到或者拿得少的人,是绝不会把手中的利益再还回去的。
若真如她所言的那样顺利,届时全塘身后的力量将不比如今的骆洙滨少。两派里,如今的既得利益者是少数,一直抢不上位置的才是大多数!
“为师要再想想……”
“边吃饭边想吧,徒儿起晚了,早饭都没怎么吃呢。”
“好好好……”
师徒二人往饭厅去时,孙铄已经吃过简单的素点,又回到两个装裱匠干活儿的厅内监工。
两个匠人头一天来时,还很惧怕身为皇子的孙铄。可被佛像注视的久了,信仰更虔诚,自认无恶行的心就定了。而这次的装裱在他二人心中已经从活计变成了事佛。
无论二皇子殿下怎样在边上细看,他们的心也不会如开始时那样忐忑不安。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祂给了此时大众心中最缺少的东西:安定。
就连几乎可以算得上“无父无母”的孙铄,也是由信仰的力量填补了心中所有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