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日开始,顾大将军的未婚妻开始在刚清理出来的西门处,施粥。
县长夫人也跟着她在对面开了个粥棚。
不过,两车陈旧的糙粮也只够施个一天,县长夫人的善心发完,就只能干看着李小娘子行善了。
由此,萦芯从刚被县长夫人“安利”了佛教的新信众,变成了佛教的传播人。
她不止出钱,她自己也去粥棚给人分粥。最让县长夫人受不了的是,李小娘子一定要拉着她一起去!
虽然陈粮煮熟了也有个粮食香,可是真敌不过来喝粥的穷人身上的酸臭味儿一分!
县长夫人强忍了两天,就说不放心幼子在县衙里,回去了。
虽然她走了,萦芯却没急着搬去租下的宅子,硬是又施了两天粥,才趁着县衙看着他们的人放松警惕,搬出了佛寺。
六月初七,十一个亲兵和阿登的尸身都已经找到,阿诚的半身却不见踪影。
一郎劝了劝小娘子,最后萦芯终于答应让他去棺材铺给阿诚用木头做个半身,全当补全。
六月初十,萦芯带着阿耶和顾禺去了清水观,给十三个亡者招了一天的魂。
性情大变的奎木驼着背,跪在泥盆前给十一个兄弟烧纸,哭得呜呜咽咽。
一郎给阿诚作孝子,给阿登作义弟,往泥盆里填纸钱的神情倒是平静许多。
顾禺的亲兵就是不算庶民也是平民,阿诚阿登不过奴仆,主家给个棺,给行丧礼,已是抬举非常了。
萦芯给两处都上了香,心道:
都回来看看吧,我们都很好。
你们该去仙乡的去仙乡,想投胎的如果没有好去处,可以考虑下我家的平民佃户。
大富大贵得看你们来世的能为,一生平安大概是能保的。
李清失了阿登,这几日真是觉得哪哪都不合心,今日竟然也沉默着给阿诚阿登两个上了柱香。
顾禺躺在四轮的平板车上,只能看见香火袅袅升起,听着与佛音殊途同归的道经,心中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