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太太立即就打断了她的话语:"好了好了,年轻人的事,我一把年纪了,一眼就看穿了。"她扬了扬手中的一封信,"那小子前阵子老在我面前说如何的思慕你,还说啊你被他的真心所打动了。"
景澜哭笑不得。那个呆瓜德国佬,他究竟把他对她的心意告知了多少人?真是能胡诌,她记得,自己还没答应他。
海伦娜太太继续说着:"他从柏林寄来的信我收到了,信上他托我告知你,他的会议延长了,不过,他一定会赶在一月一日前回来见你。"她叹了口气,"哎,信上都是关于你的,果然有了媳妇忘了我这个老母亲。"
景澜说:"海伦娜太太,在他心里你永远是他的第一位,毕竟你是他的母亲。"
"他告诉你的?"
景澜摇摇头。
"你的话语里,看出来你很了解他。其实舒尔茨没跟我说你被他的心意所打动了,他只是跟我说他喜欢你。"海伦娜太太眼里闪着精光,笑着说,"现在,我知道你对舒尔茨的心意了。"
海伦娜太太拉着景澜进屋,邀她坐下:"人老了,家里没人也太闲了,来跟我这个老太说几句话吧。"
景澜没有意见,海伦娜太太就去翻出舒尔茨小时候的相片给她看。
"我得让你了解了解他,这是小时候的舒尔茨,和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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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相片上,舒尔茨站在他父亲旁边,两父子极其相像,年纪尚幼的舒尔茨身高只到他父亲的腰。他笑容灿烂,依稀还能见到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在他身后,是一架滑翔机。
景澜记得,舒尔茨说过,他的父亲在他小时候经常开着滑翔机带他去看日落。
海伦娜太太说:"我的丈夫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这张相片是舒尔茨六岁的时候所拍,在班贝格的庄园,也就是我们以前的家。"她摸着相片上丈夫的脸,似乎在追忆,"可惜,这张相片拍完不久,他就去了战场,然后再也没能回来见我们母子俩。"
景澜说:"他对飞行执着的热爱,也是来自于他的父亲。"
海伦娜太太点点头:"舒尔茨父亲去世后,他就立志继承他父亲的飞行意志,他总说德国空军重建的话,他会毅然决然的加入,可惜都知道这很渺茫,毕竟那个限制我们国家的条约还未解除。"
景澜问:"如果空军重建,太太,你会让他加入吗?"
海伦娜太太犹豫了,她在思考。
半晌,她才道:"中国姑娘,我得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想再收到我最爱的人在高空中坠亡的消息。但我知道,这是舒尔茨的梦想,也是追随他父亲唯一的路途,我不能阻止他,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是一个母亲无可奈何的爱,她不能去剥夺舒尔茨想要做的,她现在只能做到,支持舒尔茨所喜欢的。
"可怕的战争不会再到来,那么舒尔茨就会一直平安。"海伦娜太太闭眼祈祷着。
"不会再有战争的。"景澜安慰她,"我能否去舒尔茨房间里看看?"
"噢,中国姑娘,看来你很想了解我家舒尔茨。"海伦娜太太笑她,"当然可以,他的房间就在二楼。"
景澜当然知道在哪里,上到二楼,她精准的找到了舒尔茨的房间。
他的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东西整整齐齐的放好,透露着他对任何事物的严谨性。
她走到床边,依稀闻到他洗完澡后香皂残留在被子上的香气。她看到一张相片在他枕头底下露出一角。
她把它拿了出来。
是他们在维也纳的合影。
不过不是与她手上相同的一张,是另一张,她略有怨气抬头看着他,被照相师傅定格下来的那一张。
她把相片翻至背面,看到他写的一句话,又气又笑。
上边写着———一张可爱的、怨气的景小姐的相片。
翌日,景澜和克林曼送别了奎琳,克林曼拉她去听宣讲。
台上两名年轻人正激情的为自己的党派进行宣扬,他们的左臂戴着万字的袖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