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工们常因为来自不同省份而拉帮结派,在营地里偶尔还会因为这样的原因斗殴搏命。
一旦发生打伤打残打死的悲剧性事件,死了凶手或逃或被抓,可是他们家属来闹仍然是中国人赔钱;伤了中国人就必须带去医院治伤,横竖还是中国人掏钱。
更神奇的是,安工营地里还出现了不干活专收老实人保护费的“大佬”阶级,原本是集装箱改住房的营地,还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许多安工用废旧木板搭成的小屋,里面的电线也是各种乱搭乱接,充满了安全隐患。
作为贵州队项目部的安工管理员,徐云天自然没少挨总包单位后勤处的批评。
“徐工,你们项目部的安工又跟江苏队的安工打架了,快来看一趟吧,人家邓总都来了。”
“徐工,你们安工你到底管了没有啊?次次看到你都不在。”
“徐工,你到底有没有这个管理能力,不行就给你们领导说,让换人来管吧。”
徐云天很是苦恼,安工各个都有脚,你去找他他就跑。
而且自己也不是全职来管安工的,虽然办公室事少,但也不是完全没事干,怎么可能天天往那臭烘烘的营区跑。
说真的,徐云天倒是想有人能代替自己来管安工,可是这烂摊子谁都不想接。
最关键的是,他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财、权他哪个都不沾,强制力完全没有,所谓去管也只能是形式上的努力,起不到真正的作用。
就这样又折腾了一段时间,曾经便宜可培养的安工越发不香了,不少安工不堪忍受营地混乱肮脏和被花臂大佬压榨的险恶环境不辞而别。
而且,其中离开的一些老安工还是经过各个班组长大力培养的半技术工人。
在自然流失和连续清退问题工人后,安工营地的态势虽然暂时变好了点,不过很快又陷入了安工少了又招工--》招工来环境恶劣--》安工离开--》又招工的恶性循环中。
究其原因,除了安工固有的受教育程度低,文化上领到整月工资后,人就玩失踪的先天不足外;还与中国人低劣的管理水平有关,说得直白一点,称为管理水平低劣那都是抬举了,可以说是几乎没在管。
除了供给安工基本生活物资外,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
一开始,徐云天很讨厌安工那种一领到月工资,两三天内就全部花光的风气。
后来他自己也想通了:这是一个人民平均寿命45岁的国家,这些来干活的安工大概在16-52岁的年龄段,就算是活到20岁,也已是人生半百了。
储蓄?明天也许自己就噶了,为何要储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