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有人下毒。”此话一出,边上看热闹的人齐声惊呼。
“瞎……瞎说,谁会无聊到毒死几只鸡。”许大夫不能相信道,“要我说就是疫症,你自己也说了,疫起六畜亡,这不就是疫症的征兆吗?”
随着许大夫“疫症”两字出口,一旁闲闲看戏坐等吃鸡的人,纷纷脸色大变,性子软弱的已经忍不住哭出声,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而两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夫,却振臂高呼:“你们莫怕,县衙已经派人去采买药材了,我们一定会将大家治好。”
黄、许两位大夫的形象,在福田院人眼中已经可比神佛。
当然也有清醒一些的人,王奶奶抹着眼角道:“若真是疫症岂能这般好治,你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被个皱巴巴的老太太当众抢白,黄大夫面子有些挂不住,他觉下脸道:“老夫行医数十载,什么病症一望便知,你这无知老妇懂什么?”
王奶奶哭得伤心,不停抹着眼中热泪,“你说别的我或许不知,可你说的疫症,我却是知道一点的。”
“哼,大言不惭。”许大夫背着手道冷哼,他一个大夫都没见过,这个老太婆又懂什么。
“我家七口人,有六口都死于疫症,只活了一个我,你说我怎么会不知疫症。”王奶奶忆起幼时遭遇,终于忍不住双手掩面,放声大哭,“我爹爹、娘亲、大姐、二姐、弟弟、妹妹,他们先是高烧不退,接着呕吐、腹泻,身上长出青紫斑块,然后抽搐着断了气……呜呜,我亲眼看着,却没有半点法子,好好的人啊,三五天就没了。”
苍老的声线,藏也藏不住的哀伤,闻者无不动容。
“怎么了?”伴随着清朗的声音,青衫的男子携带着他的两个小尾巴自人群后走出来。
刑昭昭原本是在听王奶奶说话,听到这个声音,她不由睁大双眼,心跳如雷,猛然扭身望着发声处。
不是她的幻觉,鸣沙县的小师爷鲍奇羽越众而出,身上的青衫随风轻摆,似株临风而 立的翠竹,说不出的儒雅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