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前一个丫头一边流泪,一边给曲巧斟着汤药,于庭、晓梦、庄生、常艳、尤远见还有一群丫鬟小斯,挤满了房间。江寻面色铁青的坐在堂上,晓梦等人面面相觑,丫鬟小斯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于庭率先说道:“他奶奶的!太猖狂了,欺负到咱头上来了,真该一把火烧了吕家。”
晓梦道:“你怎么知道是吕家干的。”
于庭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江大哥杀了他狗儿子,这次来寻仇了。”
晓梦道:“他们既然阴着来,便不会轻易承认。”
于庭道:“不承认能怎么样,我们直接杀到他们家给门杀个鸡犬不留。”
晓梦道:“这件事不同于江湖仇杀,我们是江湖中人,他们是普通百姓,我们仗势欺人,有悖江湖道义,而且蛮干的话,望江楼内部一些对花师兄不满的人,也会以此为突破口,当作攻击的把柄加以利用。而且没有证据,冒然出击我们理亏,事情闹大了,就是朝廷上也不好交代,好歹曲巧活了过来,他们死了儿子,有些怨气正常,还有乌镇的漕运生意还靠这些人,得罪彻底了只会两败俱伤。”
于庭道:“莫说打人,就是打伤水阁一条狗,也是冲着江哥哥来的,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不灭了他们也要让他们不得安宁。”
晓梦道:“我只是分析当前形势,乌镇就有八百名弟子,莫说直接灭了吕家,就是乌镇的三大家族九大富商我们也能全部灭掉,接下来呢?我们要亡命天涯吗?就算是报复,也应该有个章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成大事者要懂得蛰伏,江湖事本就是逆水行舟,强者生存。逞匹夫之勇,只会受制于人。”
于庭挖苦道:“依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
晓梦见讲理说不通,当即转向江寻道:“江大哥是楼主,怎么办还是江大哥拿个主意吧。”
江寻目光扫过众人,随即给尤远见递了个眼色,尤远见也颇为懂事,当即!把闲杂人撵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江寻搓了搓手,身子向前一弓,沉吟道:“还是以和为贵,这件事到此为止。”
于庭闻言一怔,跺了下脚,便要上前理论,张了张嘴,突然一顿,话风一转,道:“江哥哥!我听你的。”
尤远见暗舒了一口气,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江寻第一反应和于庭差不多了,也是准备杀入吕府,听了晓梦分析,便打消了莽撞的念头,但他也并非如他所言的那样‘以和为贵’,而是盘算着如何报复,乌俊颖与三大家族纠葛颇多,水阁中自然少不了收三大家族的人,江寻本就心机深沉,接了楼主之位变得更加老城,再三思索后忍了下来。
当晚!便将尤远见叫到了身边,尤远见从睡梦中醒来,哈欠连连:“江楼主!唤属下何事?”
“子时过后!把这些人给我抓来。”江寻递给尤远见一张纸条,尤远见接过一瞧,正是打伤曲巧的十一人,便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尤远见看到纸条犹如当头一棒,睡衣全无,他瞪大了眼,结结巴巴的问道:“为……为何,又要抓人,您不是说……”
江寻抢过话道:“就此作罢,是为了他们睡一个安稳觉,怎么样?三大家族的人是不是说我是怂包啊?”
“这……他们……不敢……”闻言!尤远见冷汗直流,原来尤远见早就被三大家族收买,水阁的消息也都是他透露出去的,他自负聪明,把江寻玩弄于鼓掌之中,却不知江寻心如明镜。
月光下!江寻眸子里射着寒芒,冷声道:“把我息事宁人的消息透露给三大家族,你在添油加醋,说我如何任你摆布,如何听了你的话,不敢妄动,如此一来,便是一笔不小的财路。”
尤远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道:“楼主饶命,楼主饶命,总是属下猪油蒙了心,犯下大错,求楼主饶命。”此刻尤远见才知道江寻的厉害之处,当下磕头如捣蒜。
江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说道:“你与三大家族本就有千丝万缕的往来,于公于私也都不能算是背叛,我初涉江湖,眼下又是用人之际,你在危难时弃暗投明本是大功一件,不过你若是想做赌徒首鼠两端,可能会满盘皆输。”
尤远见道:“属下明白,江楼主对属下既往不咎,犹如再造之恩,属下发誓,从今以后对楼主忠心不二,若有异心,天打雷劈。”
江寻点了点头,道:“一百名弟子!已在草场门待命,你去安排,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这名单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