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萍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呛’的一声,便要拔剑,剑出一半,被花下眠一把按了回去。鸥贵夫话里带刺,便是想激怒宋丹萍,只要宋丹萍一动手,自己吃它一剑,众目睽睽之下,治她个残害同门之罪,花下眠自然也是大失人心。虽然成功激怒了宋丹萍,花下眠却极为冷静,即便动手,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以这种形式动手。
鸥贵夫一脸得意的狞笑,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放屁!楼主遗命你也敢公然篡改,这等指鹿为马的把戏,是把望江楼的人都当成傻子吗?”呼的一声,千秋月飞落高台中央。
众人见状,不由得不信,眼看情况急转,周程晨抢声道:“这三个月,赫楼主为代理楼主,救望江楼于危难,其功劳有目共睹。花师弟失踪那么久,便是自愿放弃楼主之位,今日举行受封大典,众师兄早已达成共识,花师弟何以突然现身?且不说君子成人之美,此乃趋利避害,夺人之功的举动令人费解,大难临头弃楼而去,望江楼又岂能交给一个没有担当的人。”
花下眠心中一沉,暗道:这帮老东西!果然是伶牙俐齿,油嘴滑舌。
千秋月怒道:“周程晨!望江楼的楼规是给人看的吗,祖师爷留下铁律,就是防止人心不古,祸起萧墙,你公然挑战楼规,是想颠覆望江楼吗?”
周程晨义正言辞道:“规矩不外乎是人定的,倘若首魁人品不佳,又无功绩,咱们一味守旧,只会把望江楼带入万劫不复的深坑,花下眠人送外号‘风流痞子’,不仅是风流成性,极大的损害了我望江楼的声誉,而且做事轻浮,说走便走,说来便来,这等不负责任的行为,望江楼岂能交到他手里,自古大位能者居之,为望江楼前途计,改一改规矩何妨?人心所向,此乃是正义之举。”
咒骂之语到了千秋月嘴边,只得强行咽下去,此刻斥骂不仅有失望江楼大嫂的风度,更授人以柄,难以服众,随即喝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花下眠望着周程晨道:“周师兄!你前后娶了七房妻妾,还在绿柳胡同养了潘家三姐妹,三天一妓院五天一青楼,周师兄的风流韵事,我花下眠望尘莫及,周师兄这般诋毁小弟,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花下眠的话如一记响雷,周程晨顿时脸色透红,暴跳如雷:“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达到了预期效果,花下眠便不再搭理,转身向朱六叔拱手道:“六叔!您德高望重,在这里资历最老,请您老出来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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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六叔老态龙钟,如一尊佛像与太师椅紧密粘在了一起,他捋了捋羊角胡子,鸡贼的目光飘忽不定,风轻云淡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花下眠所言不错,望江楼的楼规是铁律,冒然开了先河不好。周楼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守旧必亡,此事难办!若让我说,不如大家公议,你们意下如何啊?”说着目光转向穆延中与哈骑士。
穆延中是地坤门的门主,哈奇士则代表仙天门,此二人都是局外人,看似会说句公道话,只是这二人都是赫连山所请,自然是向着赫连山,朱六叔如此说免不了有偏袒之意。
穆延中道:“此事关系到望江楼的根本,地坤门向来以和求存,不便多言。望江楼英雄出少年,前途无量,我相信望江楼的群侠,定能做出明智的抉择。”穆延中没有偏袒,反而和朱六叔打了太极,将朱六叔抛出的话题踢了回去,但花下眠要比赫连山小十几岁,他那句‘英雄出少年’,看似无心之言,却在暗点花下眠。
吴俊颖道:“既然朱六叔发话,那便公议。哪个支持花楼主的站出来!”
咚!吴俊颖剑鞘落地,环视四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似有威胁之意,他有恃无恐的扫过十二楼主。一时间!台上鸦雀无声,众人瞧得出赫强花弱,谁也不愿当出头鸟,同里楼主钟筱筱与赫连山向来不和,她看不惯赫连山的蛮横霸道,却在吴俊颖的压迫下欲言又止。
花下眠犀利的目光从每个楼主脸上扫过,心中暗道:反对我的,中立的、可以拉拢的……敌我一目了然,周程晨、吴俊颖、鸥贵夫三人是赫连山的铁杆,溪水流心向赫连山,却没有表态,足以说明她在赫连山与花下眠间摇摆。钟筱筱欲言又止,是想支持我,亦或是对赫连山不满。朱六叔虽然最有实力,却是个两面讨好的老狐狸,其余人多半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公议与我不利,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