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潜接受过圣旨、印信后,林正率先跪下对高起潜行礼道:“拜见厂公,贺喜厂公。”
“马屁精,这就急着舔沟子了。”孙云鹤看林正比他抢先一步心中怨恨道。但也无奈,只得跟着众人一起对着高起潜跪拜道:“拜见厂公,贺喜厂公。”
“诸位都起来吧!”
众人都起身后,高起潜接着道:“陛下信任咱,命咱提督东厂。咱今天本打算散衙后请诸位喝酒乐呵乐呵,可是咱一想今儿个还不行。有些衙门里的账目和差事,咱今天一定要核对清楚了,明个儿好报给皇上。咱不想接个糊涂账,更不想当个糊涂差。”
“所以今儿晚上诸位约束好手下,就住在衙门里了,谁要是敢出大门一步,就是给咱这个新任的厂公过不去。不过咱也不亏待了爷们儿们,今儿晚咱会自掏腰包,命人去醉仙楼叫来饭菜给诸位。但是谁都不许喝酒,敢喝酒的咱家的军棍伺候。”
“啊哼!”高起潜最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拖长嗓音环视众人大声道:“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人轰然答道。
“好,林千户,锁上大门,任何人不许出入。诸位先回各自房中,稍后咱会找各位单独谈话。”
孙云鹤愁眉不展的刚回到自己值房中坐下,心中正哀叹老主子魏忠贤去职的如此之快,门口一个番子便过来禀报说新厂公有请,只得又起身前往大堂。
孙云鹤一进大堂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干特务这么些年,对危险还是有直觉的。
只见大堂里新厂公高起潜端坐在主座上,那个前来宣旨的王公公坐在客座上,掌刑千户林正站在高起潜身旁。扫视了一眼,发现大堂里两边侍立的,竟都是平日里和林正比较亲近的档头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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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直视的目光中,孙云鹤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大堂中间,跪下行礼道:“卑职理刑百户孙云鹤拜见厂公、王公公。”
高起潜对旁边的林正点了一下头,林正一挥手,旁边侍立的三个番子快步走上前来,两个按住肩膀一个抽出腰后的麻绳就开始捆绑。
“厂公这是何意?”孙云鹤惊叫道。
“孙云鹤,你残害忠良、收受贿赂的事情发了。”高起潜厉声道。
“卑职不知厂公具体所指何事?”
“你陷害宁安大长公主之子李承恩,诬告他盗窃乘舆服饰等禁物,害他判了死罪,可有此事?”
孙云鹤一听这事,立马更激动了:“那都是之前魏厂公命卑职做的,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啊,厂公明鉴呀!”
说话间孙云鹤已经被捆了个结实,高起潜见已成功拿下,便笑着对孙云鹤说道:“孙百户莫急,实话告诉你,就是陛下要收拾魏忠贤,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只不过奉的是皇命。”
“孙百户要是有什么冤屈,比如哪些混事是魏忠贤交代你做的,不是你主动所为,你都如实说与书办记下,咱家好到陛下面前为你求情。你看可好?”
一听是皇帝要办魏忠贤,孙云鹤立时就都明白了。“卑职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厂公定要在陛下面前给卑职求情啊!”
“好说好说,不过咱家要提醒孙百户一下,这都要看孙百户知道的有多少了。如果孙百户知道的别人也都知道,那咱家可不敢在陛下面前强为你出头。要是孙百户能说出些别人都不知道的魏忠贤的隐秘之事,那咱家舍了厂公不做也要在陛下面前保你。”说完一挥手对番子说:“带下去吧,让书办录口供。”
如法炮制,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林正名单上的魏忠贤九个死党就都被捆起来分别单独关在了小黑屋里。
高起潜这厮从皇帝那里学会了这手。也在东厂偏僻角落选了十个小房间,窗户都用砖封严实,白天关上门里面一点光都不见。人关在里面既憋闷又恐惧还分不清白天黑夜,关进去要不了几天就能发疯,基本上是问什么说什么。
但是这九个魏党还是很老实的,基本上很快就把他们知道的魏忠贤的不法事招了出来。
到亥时(晚上十点前后),高起潜手里已经拿到了厚厚一大叠三四百页的供述,心中大定,想道:“明日要早些去找皇爷交差,给皇爷留下个自己能办事的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