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都是有尽头的,可是为什么只有我能一直活着,活到现在,是依斯之神在眷顾我吗?或者依斯之神也想让我们一族延续下去,才把我留在这个世上。乔里他们,也一直都在努力兑现兰乔的誓言,我不忍心啊,不忍心,其实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向往,何必为了先祖的誓言而做无谓的坚持呢。也许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吧,让他们都生活在痛苦中。”
阿那默默的流泪。
“我问过沙奇,如果我死了,他们都能放下对我的在乎吗,不再为了延续种族而做无意义的努力,明知道行不通的,呵,我的存在也许是错误的。”
崇山把阿那搂在怀里,想要安慰她。
“我累了,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每天醒来,抬头看看天上的飞鸟,坐在河边看看水里的小鱼,在屋前种一片花草,再养一只宠物,就这样过剩下的日子,不再记起那些人,那些事,你说这样行吗?”
阿那转过头,看着崇山,她伸出手,摸摸崇山的脸,手指触碰的地方微微亮着。
“我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亮啊,你会不会也能感受到我的感受?”阿那心里想者什么,一直摸着崇山的脸。
“你看着像个巨人,却也有温柔的一面嘛,这样看来,不能说话也挺好的,还能安静地听我发牢骚,和你聊聊,竟也不那么难过了。”
阿那把脑袋搭在膝盖上。“你也有过烦恼吗?”
崇山点点头。
“虽是烦恼着,想要去改变,最后却也无能力,换来的都是绝望,呵,又何必去烦恼呢?”
崇山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又指了一下阿那。
“嗯?什么意思?你?怎么?我?”
崇山又比划了一遍。
“你也喜欢我吗?”
崇山点点头,继续比划。
“你想一直陪着我吗?”
崇山点点头。
“怎么,你也想留在基地里陪我啊?”
崇山继续点点头。
阿那笑了,“没有人能永远陪着我,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兰乔是这样,乔恩是这样,乔里也会是这样。”
崇山摇摇头,指了指自己。
“你也能活很久吗?”
崇山点点头。
“没想到,你虽然不会说话,但还挺会安慰人的,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阿那欣慰地笑,又摸了一把崇山的脸颊。
回到房间里,阿那想着还是找沙奇把那本书拿来,便让崇山先休息。
阿那去到沙奇的房门口,轻扣了房门。
门开了,阿那没有正眼瞧沙奇,直径走到他的卧室里。
“那本书呢?”
沙奇跟进来,指了指床头柜。
阿那把那本书拿起来,慢慢走到窗台前。卧室有一个窗台,窗户很大,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不远处的海滩,还有岸边的点点灯光。
阿那在窗台上盘腿坐下,她不说话,想着先说沙罗的事还是这本书的事,她要想一想。
沙奇慢慢走到窗台边,靠坐在阿那的对面。
“你看过了吗?”阿那问。
“看过了。”沙奇答。
“写得怎么样?精彩吗?”阿那面无表情看着窗外,像是在兴师问罪。
沙奇深吸一口气,“沙瓦写的,当然精彩,他是第三区最有名的学者,还编过舞台剧呢,鹿姬的赞美诗,书里有写,也是你给他的古籍译本。”
阿那想起了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如果你是鹿姬,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沙奇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如果我是鹿姬,我也会选择献祭自己,让猎人回到他该去的地方。”沙奇的回答虽然轻声,但是足够坚定。
“这个故事,原本的结局不是这样的,后来猎人被族人找到,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毒蛇咬了,鹿姬只是梦中的人,不是真的,山林里没有小鹿,也没有神明,一切都是一场梦。”
沙奇呆呆地看着阿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吗?”
“现实中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呢,都是梦罢了,这世上也没有要献祭自己才能得到的爱情。”阿那说着,低头看着那本书,用手轻轻拂了一下封面。“我在达尔的时候,沙瓦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外星系人,这书里,想必也有关于我的只言片语吧。”
“有。”
“我在别人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沙奇低下头,微微笑了一下,“天真活泼,也很神秘。”
“神秘,他只是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守在神殿里侍奉神明吧,他怎么会懂呢。”
“他也许不懂,但是,我好像是懂了。”
阿那清了清嗓子,“怎么了,你脑子是喝酒喝坏了?你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就是你的快乐假期?”阿那故意伸出脚踢了一下沙奇,沙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得差点跳起来。
沙奇这会儿肯定不好继续解释,不然可能要再挨一脚。
“酒是有点作用的,谁叫我们对酒精的代谢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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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意的?”阿那继续追问。
沙奇的心又哐哐地跳,很大声。
“对!故意的!就是想亲你怎么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