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回答她:
“御艺所说,你病得更重了?”
“是……吃了药,原本以为……好些了,开窗之后,受了风……”她那只露出来的眼睛看着你,目光里头有明显的难过的情绪,她结结巴巴地和你道歉,“让您,担忧了……”
她竟然在和你道歉。
好像你会因此而责怪她这病人一样。
可你在刚刚一瞬间,的确有些按捺不住情绪,想要责怪她。
你印象之中,御艺所的游女屋很少开窗,而紫阳花的屋子,为了避免日照射入,窗户早就从里面封死——这样子的防范下,她为何会去开窗呢?
疑惑之中,你觉得有些生气。
你希望有人能够为这样的失误负责,可负责的人已经病重到快要死掉,你根本无法再出声去责怪她。
面对这样虚弱的、病重还在对你道歉的人,什么样责怪的话语也没办法说出来。
紫阳花的目光清楚地告诉你,她比你深重一百倍、一千倍地更加责怪那个不谨慎的自己。
“……”
所以你在沉默一阵之后,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紫阳花披散在枕头上的头发——大概是刚刚用力咳嗽的缘故,原本乌黑柔顺的发丝,现在摸上去有种汗湿的黏腻潮湿的触感。
她的确病得很重。
你问她:“医师怎么说?”
“……”
紫阳花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来,她在头上胡乱摸索着,直到将你的手摸到,然后握住了你的手。
和记忆中的温凉相比,她手掌的温度更凉了。
简直像是握住……
这让你又想起了些不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