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窦三郎哪有那样好骗,亲自伸手过来,帮他将黑布调整均匀,便彻底看不见了。
如是又行了不知多久,走走停停,到了一处,又接了一个汉子上马,这才一路奔驰起来。
终于,奔马停了下来,似乎有一行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赶来迎接。窦三郎将苏天鹤和另一个汉子扶下马,指挥他们向前爬行。
前方似乎是个陡坡,越往里走,便越觉得彻骨的寒凉。走了大概一刻,苏天鹤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被引进了山里。
山路愈加崎岖,苏天鹤盘算着时间,此时日头应该早已落下,坊市之中,打更人也应该早已击钲三百,整座长安城已然开始了宵禁。不知云玲有没有等他等得着急。
可眼下这窦三郎明显是要他连夜赶工,今晚怕是再回不去了。
“你们可以摘下眼罩了。”
窦三郎一声令下,苏天鹤立刻为自己解放了双眼。
“这是哪里?”
“你们什么也不要问,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可。”
苏天鹤身边那汉子,原来也是个少年。此人生得俊秀,竟有些男身女相,眉宇之间,英气逼人,看上去丝毫不输那掷果盈车的柳寻衣。
只不过,这少年穿得一套粗布胡服,看上去并无柳寻衣那股天然的贵气。
窦三郎带他们来到了山顶。此时,已有些赤膊的汉子,在呼哧呼哧地搭着架子,像是要在这山顶上连夜架出一座烽火台来。
那少年又要开口询问,被窦三郎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大人,你不是说,去找两个力大无穷的力士来吗,这两个小郎君……”带头的中年良工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苏天鹤和那少年。
“你别看他们看上去瘦弱,其实个个力能扛鼎。”窦三郎说罢,便转向苏天鹤吩咐起任务来。
原来,他们今晚来此的任务只有一个——配合这些大力士一道,将那车拉马扛好不容易运上山来的巨大玉石,扛上高台。
苏天鹤和那少年听了,都不禁大感惊奇,想要再问几句,窦三郎竟然便策马下山去了。
“嘿,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偷偷问苏天鹤。
“某叫苏子虚,你呢?”
“沈听风。”少年拱了拱手,道,“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这个么,我在大业坊跟人动手,被他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