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
“1973 年中秋,夏俊借红烧肉一碗,折现一元二角。”
“1973年12月3日,宋香借现金十元。”
“1974年春节,夏俊借现金五十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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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 年冬,宋香借灯芯绒外套一件。”
……
最绝的是末尾,还用红笔醒目地圈出来一个总计 —— 人民币2106.56。
要知道,这两千多元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买下机械厂小卖部大部分商品。
看着这些记录,就揭开了周田这一段长达五年的 “人形提款机” 秘史,原来这些年,周田竟被夏俊和宋香这般算计。
万宛捏着账单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可不是被气的,恰恰相反,是兴奋的。
她在心里盘算着,这可是个让夏建军彻底收敛的好机会。
夏建军每次,从喜欢和她在工作上唱对角戏。这让她的工作难度增加不少。可是,现在,机会不是来了嘛?
教育出来一个品德有缺陷的儿子,他本人的品行是值得怀疑。
她对着家里的穿衣镜,认认真真地练习了三种不同角度的愤怒表情,扬起下巴的威严、微微眯眼的审视、嘴角下拉的不满,反复对比后,最终选定了 “技术骨干式冷笑” 出门。
当她路过锅炉房时,正在弯腰铲煤的老赵头,冷不丁看到她这个表情,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煤铲子都没拿稳,煤渣子撒了满鞋。
熟悉万宛的人都知道,十年前,万宛就曾用这个表情,把一位苏联专家骂得哭鼻子。
万宛手持厂长特批文件,宛如拿着 “尚方宝剑”,昂首挺胸地迈进夏家。
此时的夏家客厅,一片狼藉。
夏建军举着鸡毛掸子,满脸怒容地追着夏俊满屋乱窜,鸡毛掸子上的公鸡毛四处乱飞,有一根正好掉进了宋爱民刚喝进嘴的茉莉花茶里。
万宛有些矜持地走入夏家的客厅。
“万工,您坐您坐。”
夏建军抹着额头上的汗珠,有点讨好地招呼着万宛。
他一直都不服万宛。谁让他资历和万宛一样老呢?
可惜,他没有天赋,对于工艺,技术等等一窍不通,没有万宛触类旁通,因此,他虽然是技术工人,可惜,升不了骨干,成不了车间技术第一任。他非常嫉妒万宛,憋足劲地要找万宛麻烦。
这些年,他可没有少给万宛使绊子。当然,最后都被万宛轻易化解。
可以说,厂里,就他是万宛的死对头。
他没有想到啊,那个平时看起来最没有什么声意的二儿子,居然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这简直要了他的命,一下子送了一个大大的把柄给了万宛。
他不得不低头啊!
可屁股刚挨着板凳,就被账单上的数字烫得蹦了起来,“两千?!这这这……”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万宛并未落座,而是挺直腰板,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屋内的人,缓缓开口:
“夏家兄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账可不是我瞎编的。”
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字一顿地说。
“每一笔都有来龙去脉,这些年,我家田田被他们骗了多少,你们心里也清楚。”
夏建军还想狡辩,万宛直接打断他:
“要不这样,咱们去厂长办公室,当着领导的面,把这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她微微仰起头,瞥了眼墙上的奖状,
“听说新到的德国机床,厂长正找技术骨干研讨呢,我这一去,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这话里话外的威胁,让夏建军和随后被人叫过来的宋爱民脸色一阵白一阵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