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不知道前面经历过什么,宣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微愠,见陆真一身官袍入殿才稍微缓和了些。
“参见陛下。”
陆真行臣礼,许光跪下行民礼,他的功名止步于秀才,按理说是不能入殿,但陇右实在是太耀眼了,陆真又说许光是关键的人才,宣帝干脆特例特办一回。
在长安城里闹了这么一回,臣子们都“认识”陆真了,如今当面一瞧,只觉得她端方有仪,身上的官袍看似轻飘飘,举手投足间却又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如此一个人竟将多少人都做不成的事给做成了。
“陆卿免礼。前些日子内阁已经收到了陆卿交上来的账册,户部因此还专门加班加点研究了税改的可能性。郭卿,这方面有何疑问,现在便可问。”
被点到名的郭长治抬眼看了一下陛下,缓步出列:“谢陛下。户部这几年收上来的税确实一年不如一年,税改让臣看到了一个希望,可这其中的运作方式,让臣还有几点顾虑。”
陆真看到两鬓霜白的郭长治,心中有些惊讶,这位户部尚书不及四十就已经如此老态,看来户部的工作确实是熬灯油。
“郭尚书请说。”
“其一是税改的类目,为何要将税收类目分得如此细致?比如盐、铁、糖等税,以往的税率是过半,改了以后却不足一成,这样如何禁止民间私自开采?”
“其二是田赋中新增的养殖税、种植税,这类税应是杂项,不应作为重点类目来征收;而且为何要将田税的税率调低?其他地区的税粮都是三成,而陇右去年的税粮是两成半,还有大量的土地被改为养殖区,不种植粮食,非长久之计。”
“其三是商税的类别分得不够细致,且税率相对粗暴,这其中如何界定商业活动带来的价值?尤其是这个增值税,太难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