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忽问:“诶!你及笄,韩凤薇会不会去呀?”
最近听闻了些不好的事,娇儿可不想为了飞飞再迁就,若那日真的冤家路窄,必须早做应对。
飞飞:“她及笄我家都没去,我及笄也不会请她来。”
娇儿心里一喜,故意问道:“韩凤薇她及笄了么?什么时候的事?”
飞飞:“她今年六月就及笄了,先前因为有她祖父的事,所以便没没大张旗鼓,悄悄的办了。”
舟儿这时若有所思道:“最近我听到外面传言说,韩凤薇的祖母疯了,是因为她娘韩凌氏把她祖母的体己全抢走了,所以才疯的。”
其实这段日子听闻关于昌邑侯府的丑事不少,其中一条竟是凤薇相中了鸿飞,两家正在议,也不知是凤薇她娘还是她婶子给传出来的,舟儿都觉得十分懊恼。
飞飞:“同我听到的一样,凤薇祖母原打算到官府里告凤薇爹娘,最后没告成,硬给活活憋疯的。”
舟儿疑惑:“雅俗曾说这是亲属相盗窃,强盗行为,卑幼犯尊长之罪,怎么会告不成呢?”
飞飞解释说:“因为凤薇祖父是被凤薇祖母害死的,据说已故老侯爷是因为突发心疾,被凤薇祖母拦着不让请大夫,所以才至突然病故。凤薇爹娘拿这事儿将死了凤薇祖母,三从里讲究夫死从子,若她祖母敢到官府告儿子儿媳不孝,韩侯爷必将以谋害亲夫之罪,把凤薇祖母送去家祠囚禁,即便闹到官府,也要先判谋害老侯爷之罪,这是要问死罪的,凤薇祖母到最后根本不敢见官。”
娇儿也感慨:“国法对犯罪揭发讲究亲亲相隐,况且家丑不可外扬,大户人家为防见官府坏了家眷子女的名声,家宅之事都在家祠内处置,只要家族对内一致,对外有个统一说法,处置也合乎情理,官府不会深究,所以才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般只关系家族内部之事,家族祠堂能管的比官府都多。”
舟儿道:“百善孝为先,怎么堂堂侯府还能出现逼疯母亲这样忤逆不孝的事?”
娇儿知舟儿与祖父母感情甚笃,所以才有如此感触,便道:“国法维护孝道,也是因为天下不孝的事太多,无论穷家富家,人都看当家人脸色行事,有些继子当家的门户,若是儿子薄待老母,妻妾仆人有样学样,致使老人晚景凄凉,这样的事也不在少数,只是外人看不见罢了,国法家法都不是万能的。”
飞飞又道:“我还听说,凤薇祖母后来为了能在凤薇娘那里把体己抢回去,在府里没日夜的持刀抢夺、放火、行巫蛊之术,被现场拿获就有好几次,无论依国法还是家法,就没有哪样不被问重罪的,但是凤薇的爹不忍心把凤薇祖母送去祠堂受苦,又被搅的没法过日子,只能狠狠吓唬,吓到后来,凤薇祖母就疯了。”
舟儿冷笑道:“不忍送母去家祠受苦,韩侯爷贪图老母财物,逼疯母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待来日守孝期满,想在朝中起复已然无望,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若是韩家将来有了关口,这件事还会被拿出来反复做文章,后患无穷。”
飞飞不紧不慢道:“道理谁都懂,可侯爷一旦把母亲都送去祠堂了,还能护住女儿么?凤薇肯定也要被送进家祠受重刑,就算韩侯爷不提,耆老们也不会算了。”
舟儿:“原来孝道是假的,投鼠忌器才是真的。”
娇儿不想听这些,就转移话题道:“咱们别说昌邑侯府的事儿了,你们知道雅俗雅慕最近在做什么吗?”
舟儿缓缓道:“雅慕最近一直在练习丹青,雅俗,还是老样子。”
飞飞笑道:“上次我们一起去成国公府,看雅俗的住处布置,真是又漂亮又精雅,人手配置也是顶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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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俗的屋里全是大器,虽不像娇儿这边东西多,细细品来,却比娇儿这里更气派。
“确实,三餐炊金馔玉倒还罢了,难得住居整理得那般矜贵大气。”舟儿随便附和道。
飞飞越加来劲:“我听雅慕说,雅俗屋里那块白玉山子是萧公子送的,想必李萧两家关系非同一般。”
自从探清楚罗李两府并无结亲计划,飞飞便放了心,也知道兴国公府比不上成国公府,天娇既然争不过雅俗,就不该惦记萧公子,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最好是让雅俗早些嫁了。现在飞飞常喜欢在娇儿面前提起李萧两家,既打击了娇儿的心,亦或挑拨她针对雅俗,无论如何,自己都坐收渔利。 深夜书屋
娇儿摸摸腕上的花丝点翠镶珠宝瓜瓞绵绵金扣镯,听飞飞意有所指,便没说话,心里颇为后悔先前在飞飞面前夸了兆辉一嘴,被她满口认定成是思慕兆辉,现在就喜欢找萧家的话题说,让娇儿辩无可辩,常吃哑巴亏,只在心里暗道:“你跟雅俗分明不好,现在这话说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多亲近呢!”
舟儿听飞飞言语牵扯李萧两家便有些不入耳,虽然与雅俗立场不同,可昔日情谊尚坚。那日在成国公府都是钟流毓秀的同学,雅慕一时口快说漏了嘴,看见飞飞在,连忙改口说是萧公子送给李三公子,然后给雅俗的,偏让飞飞给听懂了,又瞧娇儿不痛快,就道:“福绥馆里的好些摆设都是公府旧藏,规格跟这金缕轩差不多,雅俗同娇儿一样,都是家中至宝。”
飞飞偏要争个口头之胜,一心压住这二人,追着不放道:“我瞧雅俗屋里那些摆件多是唐宋古物,尤其明间那一大块寿山冻石极贵重,就那么随随便便摆在屋里,娇儿,那种东西你这里有么?”
娇儿笑笑,想起自己估计为这事跟雅俗翻了,雅慕一切唯雅俗马首是瞻,问也问不出来原因,现在这二人都不搭理自己,飞飞只顾利用人,却半字不提她和雅俗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这会子还能说这样的话,便笑道:“那么好的东西我可没有,若不去雅俗家,我还没见过呢!雅俗真是投了个好胎,有父兄给那么多好东西。”
一听父兄二字飞飞便说不下去。舟儿忙笑道:“你说这样的话岂不叫别人无地自容,堂堂国公千金投的胎哪里差了?荣华富贵,聪明美貌,哪样少了你的!”
娇儿瞥一眼飞飞,笑了下,心想雅俗都未必能赢我,何况你!又想找机会把雅俗请来吃吃玩玩,或许就好了,便道:“我早前就想跟你们说,很快梅花要开了,整日待在屋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咱们不如找一片好梅景,邀姐妹们一起饮酒赏梅,岂不很好。”
飞飞:“这主意不错,若碰巧能下一场雪,我们一起烹茶观雪,更是美妙,顺带起个诗社,作几首梅花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