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这次不止一个人来,还带了学医多年的儿子和同僚褚太医,不过问诊的还是赵太医,赵太医诊治后说幸好没伤及要害,但还是射穿了背部肋骨,于是三位太医就把浩然的衣服解开,由赵太医力气大点的年轻儿子来拔箭,血随拔出的箭头一冒出来,浩然直接晕了过去,三位太医赶紧抢救。
褚太医治疗外伤有回春妙手,三位大夫齐心协力的救治了两个多时辰,期间用药喂药都没叫旁人插手,直到了半夜,浩然才好不容易醒过来,满屋子俱是松了口气。
浩然醒来后,发现屋里不止三位太医,自己的妻儿,还有干爹嘉国公一家,大哥和三弟家里都在守着,嘉国公正坐在床边,二爷侧头看见,正准备开口唤干爹,嘉国公就忙按住准备要爬起身的浩然,说:“儿啊,今日若不是你,此刻生死未卜的怕就是羽蔚了。”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妻儿。
浩然现在昏昏沉沉的,自然想不起来什么,此时国公夫人也上前说:“浩然,今日是你和羽蔚主动换了衣服,才替羽蔚挡了灾,刺客凭大氅认错了人,我们动刑审问之后才知道,他的目标原来是羽蔚。”国国公夫人说着眉心紧锁,既心疼义子,也后怕担心儿子。
浩然听到这段因由方才明白过来,好歹自己还活着,到底是赚了一条命,忍不住就说:“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话音一落,满屋的人都面露笑意。
浩然还很虚弱,说话也绵软无力,众人都不想打扰二爷休息,就全出去了。浩然本还想了解刺客为何要对羽蔚下手,可大家都纷纷离开,浩然也就趴着昏昏睡去了。
赵太医让自己儿子今晚留下来看护,随后和褚太医一起向众人暂辞,得先回府查看一下药库,斟酌用药。长久立刻命管家恭敬奉上两份厚厚的诊金,然后亲自送二位太医出府,出府之前,长久不忘嘱咐二位太医,千万不可将父亲的伤情透露给任何人,二位太医仔细应承。
时下已经大半夜,浩瀚浩荡都担心嘉国公等到现在累了,毕竟一把年纪的人,就双双劝嘉国公早些回去休息。嘉国公此刻哪有睡意,只说:“太师,浩荡贤侄,你们兄弟二人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老夫今晚没半点睡意,虽说活捉了刺客,但刺客知道的并不多,幕后主使也问不出来,浩然现在身受重伤,我心里头这口气松不下来。”
“孟爷,您还是要保重身体,幕后之人今日暗害不成,眼下必不敢轻举妄动,大家切莫急躁,关心则乱。”长生接口劝到。
嘉国公想想觉得也对,不过一旁听着的长久却出乎意料的地说:“我和生弟的看法恰恰相反,如果幕后主使者也认为我们会抱着这个想法,那他很有可能会紧接着再次动手,眼下孟叔身边需加倍布防,确保万无一失。”顿了顿,长久又说:“从今日所发生的事来看,主谋很清楚他要害的人是谁,能有底气,有胆量向孟叔下手的人,不能排除是老熟人作案。”
话一说完,众人各有所思,长久转而向嘉国公一家说:“孟爷,孟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怀疑过去年重阳节的事?那个害我爹的潘通招供贪污杀人后就疯了,不久被正法,可凭他怎敢在皇宫里意图谋害尚书,想必是有幕后之人为他撑腰,可那幕后主使的真正目的却因孟叔失败了,会不会?”
长久凡是说到的,可以讲都是对的,众人也受到提醒,孟大人想想后说:“久儿,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几无明面上的政敌,若凭重阳之事查起来,怕是线索渺茫。”
长久紧接着道:“还有一事,孟叔,您和我爹是初五结为兄弟的,刺客今日动手,不好说初五当天,没有做客探底的人。”
嘉国公听了这番话,便接口道:“那日的宴席,我本只是给几户至亲好友放了些消息,客人并非都是我请来的,不少是自己主动过来的,有些也交情不深,但是礼先到了,我总不好拒绝。”
“比如说哪些人?”长生忍不住就问。
长久看了长生一眼,觉得弟弟的话有些冒失了,嘉国公丝毫不介意,想了想,叹道:“比如说勋国公府,我和他们凌家从上一代就淡了交情,凌潮旭性格孤傲,就算真有求于人,也从来不肯主动说,这些年和我本没什么往来,想不到初五那日他会来。”又转身说:“再比如,湖广总督胡世贵,此人惯会见风使舵,我与他不过见面点头的交情,不想初五那日他特意备厚礼来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