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口不择言了。

“我宁愿死也不要……”

他用一团绸布压着舌堵住了她的嘴。

“我说了,你想死也要经过我的允许,”谢韫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倔着罢,只要你能受得了这么被绑着手脚过一辈子。我有的是耐心伺候。”

“……”锦宁四肢全被绑住,动弹不得,嘴里被塞得满当,除却呜声流泪,连完整的话也无法再说出来。

她恨恨地死死地瞪着谢韫。

他攥了攥手掌,胸口的恶气在她目光中忽而消褪忽而涨涌,狠下心来冷下容颜让大夫上前。

大夫看这架势暗自咂嘴。

小夫妻干架呢,约莫是这小女子在外有了姘头被逮到,男人发作。

他看得出来。

大夫为她把了脉,却并未查出身子有何不妥。

即便如此谢韫也未放人走,让大夫暂住在府中。

谢韫一直在塌边守着她,当日傍晚,躺在榻上的锦宁额角颈上都沁了汗,他放下卷籍,伸手一摸,她身子竟是失了温的一片冰凉。

他心口一沉。“卿卿。”

锦宁睫毛微微颤着,唇色苍白,是清醒的,却忍着难受不发,更不愿睁眼理他一下。

大夫过来一诊,老脸严肃了。

“夫人这是中了毒。”

谢韫脸色死寂无波,清瘦挺直的脊背陡然颓了下去。

大夫从药箱中找出两粒药丸,“这药能暂时压住毒性蔓延,可……”大夫并未说下去,忙道,“大人先给夫人服下吧。”

谢韫取下锦宁口中绸布,喂她吃下。

她并无抗拒,任他摆弄,像只了无生息的傀儡娃娃,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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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亲手将那绑着她的线绳一个个解开,掌心握着她冰凉的手:“冷吗?”

她依然闭眼,不发一声。

谢韫未再说什么,为她仔细掖了掖被子。

到了屋外,大夫拱着手连连告罪:“老夫无能,行医多年也实在判不出这毒药的由来,那解毒药丸至多能压制毒性两日不入五脏六腑,两日后若不解毒,毒性侵袭内脏,只怕是……”大夫未再说下去,只敢道,“大人还是快快另请高明为夫人解毒罢。”

大夫又留下数粒药丸,说是若毒性发作,可吃下缓解痛症。

谢韫没有迁怒外人,让他领了诊钱毫发无损地离开。

随从左岳在一旁适时开口:“大人可要派人将玉虚道长找来,道长深谙药理妙术,定能为夫人解毒。”

起初的相思引,谢容所中的奇毒,皆出自玉虚子之手。

“只有两日,你去哪里找人。”

左岳沉默下来,玉虚子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找他全凭运气,两月都不一定能寻到。

谢韫望着暮色渐渐吞没的天际,不知在想什么,眉眼间也仿佛罩了层挥之不去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