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该是哪儿疼就哪儿疼,不许瞒老子

隔天一早,太阳都升到脑瓜顶了,季春花才终于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她颤了颤睫,差点以为自己昨晚是又死了一回。

身下的被褥显然被换了新的,都是同样柔软厚实。

被子、褥子的面儿比起昨晚的还更细。

像是缎子的还是丝绸的... ...

季春花也是没忍住乡巴佬一般的新奇,下意识地想去揉揉肿胀的眼眶,好瞧得更清楚些。

怎想才刚动动胳膊,便瞬间倒吸了一口老大的凉气!

季春花张开嘴,嗓子眼儿里传出的却是嘶哑破碎的气音。

她觉得可难听了,不忍又抓紧闭上,把剩下一半儿的哀嚎全都咽了回去。

可眼圈儿却又忍不住红起来,不过片刻雾气便盛满双眸。

咋,咋能这么疼啊。

季春花咬住嘴,才发现下唇也破了皮。

她嘶嘶了一声儿,泪儿终于啪嗒啪嗒掉下来,砸在身下新换的被褥上,印出圈圈暗痕。

季春花实在想不通。

昨晚明明已经疼到她想死了,哪知今儿还会更疼。

疼得她以为又被刀捅了一回。

... ...不对,不是刀。

季春花抹着泪儿埋头扎进被窝,心想——

是老粗老粗的大棒槌。

“吱呀——”一声,外间的门被蓦地推开。

虽然突兀,但能听出他动作已经尽量放轻。

可听进季春花的耳朵里,却仍然恍若噩梦。

她陡然颤栗,干脆像鹧鸪似的不停往被里钻。

段虎提溜着笤帚和簸箕,扫了一眼炕上缓缓蠕动的小山包。

一张大黑脸瞬间更加阴沉凶悍。

他抿紧唇,啥话也没说。

只闷声不吭地去炕边开始扫地。

“哗啦、哗啦。”

地上的动静听着清脆到有些突兀。

季春花一愣,怯生生地从被窝里钻出鸡窝般的小脑瓜儿,“你,你在做啥?”

段虎:“... ...你没长眼啊?不会自己瞅?”

他特不耐烦地回,结果撩起坚硬乌睫一瞅,便瞧见她红肿如核桃的双眼。

嗓子眼儿猝然被噎住,憋得后颈热辣灼烧。

又重新低头继续扫地上的玻璃灯罩碴儿。

“哎呀,”季春花探头往地上一看,“是,是啥摔碎啦?”

段虎高大凶野的身躯又是一僵,贼不爽地粗声道:“没啥。”

“谁知道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