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澜哥儿的问题,绿卿十分坚定地点头。
她一定会陪着他们的孩子长大,亲眼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她写:娘亲会陪在你们身边。
澜哥儿亲亲她,眼睛湿漉漉的:“娘亲好棒的,娘亲只是累了不想说话而已,我们都知道的。”
从此,家里只有澜哥儿一个识字的可以和绿卿交流。
聿哥儿和九哥儿每次都要拿着绿卿写的字拿去找别人帮忙。
一来二去,九哥儿手不离书,他尽力学,多学几个字或许就能看懂娘亲说什么了。
而绿卿,她开始做梦。
每晚都梦见燕扶光,有时候一晚上梦见他好几次。
有时梦见他骑在马背上气势汹汹的模样,有时梦见他带着笑和身旁人说话,有时梦见他沉默伫立在一片黄沙中的背影……
但绿卿最害怕梦见的是他胸膛中箭的样子。
每次做这个梦,她一定会满身冷汗地醒来,梦见的次数多了,她仿佛能感受到那温热滑腻的鲜血,能摸到他疼得颤抖的身躯,能感受他的痛苦。
夜风狠狠扫过,树叶快速枯黄,今年院中的鸟儿已提前许久去南方过冬。
寄琴她们在江医女的嘱咐下尽力和绿卿多说话。
曼冬关上窗,说:“天一冷鸟儿都飞走了,等到来年暖和了,它们就该回家了。主子,您爱护它们,它们都知道呢,咱们锦箨院的鸟儿,每年都会回来。”
绿卿怔怔站在游廊下,她心底生出强烈的欲望。
——她要去西北看他。
他永远留在了那片沙漠中,带回来的仅有几块碎布,而他再也回不来。
鸟儿怕冷所以南飞,她也害怕。
害怕他孤单。